白玉堂脸上红白相间,一时分不清是气是羞。死猫,用得着这么刻薄么。都像你,眼泪全往肚里咽,这世界早乏味得不成样子了。
展昭笑得嘴角挑上去,说:“你定在心里骂我。骂出来无妨,反正我不是水做的。”
白玉堂逮到机会,立刻反唇相讥:“知道,铁石心肠么。亲骨肉也说句话就不要了,怎不教人佩服。”不是存心伤人,只是管不住舌头。说完了,心情越发糟糕。
展昭看了他许久,转过头,笑出声来。“展某险些以为,方才听到闺怨之语。”
白玉堂青筋暴跳。这猫一味言语挑衅,又想干什么。没有衣领可揪,拽住他一把头发吼叫:“展小猫!想滚蛋了就直说!再来个顾念他人心情,你自己忍辱负重背骂名?爷不需要!不需要!”说罢奋不顾身往床外跳,被展昭握住手肘,整个拉进怀里。还想挣扎,身上如同箍了坚定的铁钳,故而大喝:“放开!你不正想气我走?爷成全!”
展昭心中好笑,光着身子这是要去哪儿。口里教他:“你可以用内力震开我。”
又被揭短,白玉堂气得脑袋发晕,使劲抽出一只手,抄起釉枕兜头便砸。展昭胳膊一挡,哗啦碎瓷片飞溅,割得满手血,两败俱伤。
展昭吸口冷气,捧着手腕摇头:“你想打死我?”
白玉堂总算挣出来,呼呼喘着粗气说:“怕什么,死了爷给你抵命。”
展昭就那么停下,望着他仿佛痴了。
白玉堂猛扑过去,抱住他一同滚倒。掌缘一圈碎瓷扎着,扣在背上狠狠抓挠,嵌进他的身体。
这样就对了吧,白玉堂露出白牙森森的笑。爷是什么做的,你给我睁大眼瞧清楚。
展昭侧身紧紧贴合他,手臂在皮肤上拉扯,磨出一片血肉模糊。
忘了谁先把唇堵上去,接合攻掠吮咬,不管谁的血,吸住了,吞过来混入脏腑血肉。
狂风暴雨的碰撞摩擦,激烈律动中,展昭几乎被顶得吐出心肺去。咬住破角的嘴唇笑喘,白玉堂,你真疯狂。
白玉堂手掌穿过腋下,大力揉在他胸口。货真价实咬耳朵,热气喷在脖子上,湿漉漉一片。
你不就是喜欢这样,混蛋猫。
展昭不响,闭目微张着口,待他退出,拉动肩头奋力一翻,将二人姿势倒转,毫无前兆进入他的身体。
白玉堂不由自主弓成一团,背部猛烈抖动,因躺着而不能再软瘫。
展昭扳住他,手掌从腹肌一路向下,头靠在肩上,大汗淋漓。
都已说不出完整的话,无声的抱在一处,厮磨滚打。
终于精疲力尽,放手,分开。
像一条早被隐喻的路。
拂晓前展昭睁眼,一时以为来到凶案现场。白玉堂躺得像具死尸,一脸一身血污,凝成干硬的痂。
他用肩膀撞他,叫,玉堂。手探到鼻下,感觉自己心跳如打鼓。
白玉堂张口叼住,上下牙磕在指骨上,没什么力气。
展昭抽回手,说,世间事,有何大不了,自己想去。
想个屁。白玉堂胳膊横过来挂在他身上,口里威胁,爷饿了。
展昭皱眉咳嗽,推开他。你吃得动吗。
白玉堂侧过脸,悲哀胶着在眼里,血也化不开。我们干嘛要这样。
展昭喘着又笑,要你记一辈子。
展昭,你太邪恶了。
白玉堂蹭到身边和他挨着,闭上眼,一动不动。
不约而同想,这是在干什么。
第39章第三十七章正月繁
两天后展昭走到芦苇荡。初冬晴日,无端的风高浪急,裹起大片芦花飞旋在半空,铺天成云,云散流落江水,忽如雪化,杳然无踪。
他跃上船回头,遥目沉黑岸礁上,刀起白光如织,搅动变幻漫天风云,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