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拿起手帕嗅了一下塞进裤兜里。胡翠珠夺了回来，说被桂枝看到可不好。
大春还在公社里等胡翠珠。胡翠珠笑着把买给他的皮鞋和裤子递给他问他喜欢不喜欢。大春说他整天跟油烟打交道，有新衣裳也穿不得。
“瞧你的出息，谁规定厨子就不能穿得好一些。”
胡翠珠把裤子抖开在大春面前比了比。
石头说挺好看的。大春问石头买了些什么，石头说给桂枝买了羊毛衫。大春是个没心没肺的男人，对石头和胡翠珠一起回来没起疑心，推出单车带着胡翠珠往村子里骑。胡翠珠一直扭着头看石头，直到车子一个拐弯，石头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石头看了一眼死沉沉的公社大院，把门哐唧一声锁好，迎着暮色往家里走。快过年了，他终于可以和方桂枝好好在一起，回想起这一年的经历，有太多的无奈，也有太多的艳遇，他觉得对不起桂枝。虽然桂枝一直没有怀疑他，也没有像村子里的老娘客那样盯他的哨，可石头的内心还是有些不安。他最担心的不是跟自己发生过关系的女人，而是仅仅有过一次亲密接触的香荷和香葱，这两今年纪尚小性格泼辣的姑娘，明摆出要占桂枝的位置。
“臭石头，该收心了，跟桂枝好好过。”
石头笑着骂了自己一句。
走到卫生院附近，一阵清脆的铃声从背后传来，一辆轻巧的自行车靠着他停下来。石头以为胡翠珠回来接他，惊喜地扭头看去，只闻得香气扑面，一张熟悉的脸凑到了他跟前。
“臭石头，不认得我了。坐上来吧，我捎你一阵。”
从卫生院出来的是张小蕙。旁晚时分，送来一个急症病人，她忙碌了一个多小时，想起下班时，天已经黑了。
“你现在是公社书记夫人了，我哪敢坐你的车？”
石头笑着说。
“别贫嘴，赵德顺就是当了省长，我也没觉得比你好。”
张小蕙说。
石头问她自己哪一点比赵德顺好。张小蕙吃吃笑着不肯说。石头问她这么长时间为什么没有来找自己。张小蕙说她去进修半年时间，前些天刚结业回家。
两个人一前一后朝村子里走，石头问张小蕙肚子还经常痛不。张小蕙说还痛呢，问石头什么时候有空给她治治。石头在她屁一股上摸了一把，说现在就治。
“臭石头，不怕你的东西被冻住呀！”
张小蕙大笑。
“我们运动得比气缸的活塞还快，怎么冻得住？”
石头也大笑。
张小蕙说这个说法太形象了，可她不愿做气缸。
“难道你想做活塞吗？”
石头说。
“石头，别这么俗，我对你是有感情的。在你面前犯贱是心里喜欢你。”
张小蕙认真地说。
石头一时无语，在他的印象里张小蕙只不过是个饱暖思淫一欲的女人，放着好好的生活不过，偷偷图个野一合的乐趣，所以他对张小蕙没多少感情，每次跟她在一起，他都带着复仇快意驰骋在张小蕙的身体上。
现在张小蕙跟他谈起感情，石头反侄有些拘束了。男人这东西真是奇怪，女人要是对他没感情，他会觉得不爽，女人要是对他动了感情，他也会觉得不爽。
“我对你有感情，你害怕了？”
张小蕙见石头不说话笑着问。
“我怕什么。高兴呢，赵家两个混蛋草芙蓉湾的女人，我草赵家的女人。”
石头说。
“臭石头，你没正经，我不理你了。”
张小蕙有些不高兴，她可不像芙蓉湾的老娘客那样没脸没皮。
“小蕙，其实……其实我也喜欢你的，那次在医院里，你让我明白了男人和女人之间是多么的美妙。”
石头说。
“跟我之前你没碰过别的女人吗？”
张小蕙有些意外。
“当然没碰过。”
石头说，他知道像张小蕙这样的女人最喜欢当男人的第一个导师。
第1卷第481章找个寡妇
“跟我之前你没碰过别的女人吗？”
张小蕙有些意外。“当然没碰过。”
石头说，他知道像张小蕙这样的女人最喜欢当男人的第一个导师。
“可是那天在树林里……”
张小蕙想起那次的疯狂又觉得不太像。
“哈，在溪湾里我见张寡妇和野男人弄过好多次，自然会了。”
石头笑了。
“臭石头，你是个十足的坏蛋。”
张小蕙跳上自行车飞驰而去。
石头回到家，把胡翠珠买的东西送给方桂枝。方桂枝很喜欢，夸他会体贴人了，买的衣裳很合身也很漂亮。石头想胡翠珠的眼光真不错，有这样的女人做红颜，家里安心外面欢心，真是前世修来的艳福。
转眼间到了大年三十，方桂枝做了一桌丰盛的大年饭。石头说把张三婶一家叫来吃。方桂枝说三婶丈夫回来了，让她们一家团聚团聚。石头和方桂枝面对面坐下来，方桂枝侄了热腾腾的老酒，两个人吃了一会儿，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石头，你是不是觉得有些冷清？”
方桂枝问。“是啊，要是你不介意，我去把小叔叫来一起吃。”
石头说。
方桂枝有些尴尬，怕瘸子三过来说出难听的话。石头见她不愿意，就没再提。方桂枝夹了一块鸡肉放在石头碗里，红着脸看他。石头以为自己脸上粘了东西，伸手抹了一把。方桂枝笑了，说有好消息告诉他。
“什么好消息？”
石头问。
“你猜猜。”
方桂枝突然变得羞涩起来，轻轻捏住石头的手摩挲着。
“吃了酒，我们磨豆浆去。”
石头勾过方桂枝的脖子亲了一口。
“臭石头，只晓得寻欢作乐。你要做爸爸了，以后不许再油腔滑调。”
方桂枝兴奋地说。
“真的。我的孩子在哪里？让我看看。”
石头把方桂枝拉过来，在她肚皮上乱摸。
“刚刚怀上，摸不出来的。以后不许对我粗鲁了。”
方桂枝把石头的手按在自己的小腹下，告诉他这个月的月事没来了。
“来，为我们的儿子干杯。”
石头给方桂枝倒了满满一碗老酒，搂着她吃。方桂枝说吃不得，叫石头吃。石头一口喝光老酒，问方桂枝什么时候能生下来。方桂枝说明年过年的时候就能抱上了。
石头和方桂枝沉浸喜得贵子的幸福里，突然听到隔壁瘸子三咳得厉害。方桂枝叫石头过去看看。石头放下筷子走到瘸子三屋里。
瘸子三的屋里有股霉味儿，好像很久没住过人似的，昏黄的灯光下，瘸子三一边吃酒，一边大咳，眼泪鼻涕满脸都是。石头有些心酸，轻轻叫了一声叔。瘸子三没有看石头，又侄了些酒慢慢呷着。桌子上摆着几样烧糊了的菜肴，显得寒酸而肮脏。
石头跑回屋里端了一碗鱼和一碗鸡肉放在瘸子三桌子上。瘸子三看都没看，全撸了下去，低低骂了一声畜生。石头知道他还在怨恨自己，只好尴尬回来。
“叔没骂你吧？”
方桂枝见石头脸色不好，柔声问。
“他的日子真苦。”
石头叹了一口气说。
“石头，我们生活好了，你手里也有了闲钱不如给他弄个女人管着。”
方桂枝说。
“我叔这个样子，给他娶女人，明摆着坑害人家。”
石头说。
“没个女人管着，他连热茶热饭都吃不上，衣裳好久都不换洗，像个要饭的。”
方桂枝对瘸子三倒是没有怨恨了。
“是啊，我们照顾他，他又不肯。”
石头觉得很无奈。
“不如给他找个带孩子的寡妇，他可以现成做爹。我们暗中接济她，日子肯定能过下去。”
方桂枝说。
“可他那方面不行。寡妇要是跟了他，肯定会闹出伤风败俗的事来，到时候，我们也跟着丢脸。”
石头还是很担心。
“我们给他找个正派的寡妇，跟她挑明了说，只过日子，不过夫妻生活。要是对方能接受，这个家就能维持下去。”
方桂枝说。
石头觉得有道理。可走到哪里去找这样的寡妇呢？方桂枝说张三婶头路广，托她去物色物色也许能成。石头说要是真成了，他也好放下这块心病。瘸子三再无耻，也是他的亲小叔，石头父母都过了，他觉得自己有义务照顾瘸子三。
大年三十一过，新年到了。跟方桂枝在一起的这个新年格外忙碌，石头天天被人喊去吃饭。有后生的人家想让石头带着去走村，有姑娘的人家盼望石头的缝纫班快点办起来，好学一手挣钱的手艺。
方桂枝见石头忙着应酬，早把给瘸子三说女人的事放到一边，她只好自己去跟张三婶商量。张三婶说瘸子三脾气臭，样子难看，男人的活儿又不会做，恐怕没有女人会跟他。方桂枝嗯了一声，恳求张三婶想想办法。张三婶晓得方桂枝心存愧疚，说办法侄是有，不知道石头同不同意。方桂枝问张三婶有什么办法。
“你和石头每个月给瘸子三200块钱，看在钱的份上，也许有人会跟他。”
张三婶说。
“现在每个月给200块钱没问题，只怕以后石头挣不到钱了，我们给不起。”
方桂枝说。
“桂枝，我看得出，石头不是个平常的男人，他的生意只会越做越大，2块钱对他来说算不了什么。只要你点个头，我帮你去物色人选。”
张三婶说。
第1卷第482章水生婶
“桂枝，我看得出，石头不是个平常的男人，他的生意只会越做越大，劲块钱对他来说算不了什么。只要你点个头，我帮你去物色人选。”
张三婶说。
“行，算我和石头亏欠瘸子三的。以后就是节衣缩食我也会把这个钱拿出来。”
方桂枝叮嘱张三婶不要把说女人的事泄露出去。
“桂枝，我晓得你的心思。要是瘸子三知道你和石头在给他张罗女人，他不会要的。瘸子三虽然天生残疾，骨子里像石头爹一样有傲气。”
张三婶说。
方桂枝见张三婶对自己的心思了如指掌感到很欣慰。张三婶劝方桂枝不要内疚，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
说来也巧，正月日八走亲戚的时候，张三婶家来了一拨客人，其中一个女人神情黯淡，少言寡语，发髻上插着几根不显眼的白线。张三婶原先以为她家里亲人过世了，一问丈夫，丈夫说这个女人是他远房表妹，年底时没了丈夫，一个人带着三个孩子过日子，可真难。
“是啊，家里有那么多责任田要种，还带三个孩子，这苦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出头！没有男人的家，就像缺少柱子的老屋，没有踏实感。”
张三婶说。
“你帮她说合说合，看看芙蓉湾有没有合适的男人，她的三个孩子还小，需要一个忠厚老实的男人。”
丈夫说。
“行，让她在我们家住几天，我心里还真有人了呢。”
张三婶说。
丈夫问她是谁。张三婶笑而不答。丈夫知道她要办的事多半都能办成，就没详细追问了。中午，一帮亲戚吃了饭都到太阳底下抽烟闲聊。张三婶在收拾碗筷。丈夫的远房表妹水生嫂过来帮忙。两个人一边收拾一边闲扯，张三婶旁敲侧击探问她愿不愿意重新找个男人过日子。水生嫂说没考虑过。再说丈夫刚过去不久，她就忙着找人，婆婆家的人会说闲话的。
“春节一过，春耕就来了，你一个女人家，要照顾家里头，又要顾着田里头，就是三头六臂也会累垮的。忙不过来，你稍个信，我过去帮你几天。”
张三婶说。
“不用了，你和我一样忙。春节一过，表哥又得出去吧？幸好你的孩子都大了，不像我家那三个缠得我一步都离不了。”
水生嫂说起孩子眼眶湿润润的。
“日子还长着呢，你真的该为自己考虑考虑，有个撑家的男人，晚上睡觉也安稳。”
张三婶说。
“嫂子，别说了，我这种情况，哪个男人愿意自讨苦吃呀？还是慢慢熬吧，等孩子长大，我就轻松了。”
水生嫂叹了口气。
“村子里倒是有个男人，不知道你肯不肯？”
张三婶问。
“我有什么好挑剔的？只要他能担起这个家，养活三个孩子，我为他做牛做马心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