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淮摸了摸下巴:“但是你要知道这是我们垣国内部的事,不是你该插手的。”
“我……”离烽说不出更多的话。
“你今年多大了?”
离烽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回答:“十六,宋将军是不是讨厌我了?”
“那要看你之后的表现,”准备边回话边问,“现在除了你师父和姐姐,你还有什么亲近的人吗?”
离烽摇摇头:“我回去是不是好一些?”
“你一开始就不应该来,”褚淮给离烽倒了杯水递过去,“你说的圣令是什么?”
“我们信仰坎途神,能够与神交谈的人被选做圣主,我父亲去世后圣主这个身份由我继承,圣主接受圣谕传达给信徒,所以在我们那里圣主是各族最高的精神领袖,只要圣令在手,等同于神的授意。”
“那怎么还会有那么多人想杀你?”
“垣国的皇帝不也很尊贵,怎么还会有人想颠覆他。”离烽觑了一眼褚淮。
“这个时候你倒聪明得很。”
离烽嘟囔了两声。
“所以这次出战完全是你自己基于错误的情报做出的决定?”
离烽沉默了许久:“嗯。”
褚淮眯了眯眼,一听就不是实话。
“你要是不说实话,从今天起就按照俘虏的标准来待你,别说见宋将军,从今往后你都只能以奴隶的身份活下去。”
离烽一惊,看褚淮满脸严肃不是撒谎,才坑坑巴巴道:“是师父和我商量后决定的。”
“为什么你师父忍心放你这么以身犯险?”
“我不知道师父怎么想的,不过我觉得我也没那么容易被杀掉。”
看离烽的身手这么说不怪他自负。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最后不还是中招了。”
离烽唔了一声不说话。
“还有,如果你真的是想救宋将军,为什么要火烧留雁?”
“我没有烧留雁,”离烽猛一抬头,“宋将军之前也这么说,可我确实没有。”
“不是你授意?”
“我在留雁山后见过宋将军送他回去后就回营地了,那时候我们内部出了一点事,只留了少部分人在山上,之后我再回来就是宋将军剿山的时候。”离烽急急辩解,“宋将军就在留雁城里,我怎么可能烧留雁。”
那晚天黑不见五指,具体谁带头也不知道,离烽这幅样子不像在撒谎。
“那你们内部出了什么事?”
离烽的眉心一下纠结在了一起:“五族首领派来的的随队将领在营地,他们要我回去以确定我是不是还活着。”
“如果你没回去?”
“就默认我已遇不测,他们会回报给自己的族长,圣令将归他们处置。”
如此看来离烽也是在刀尖行走之人,每一步都如覆薄冰。
“那现在他们岂不是已经默认你已经死了。”
“死了就死了吧,本来这次我要是带人救了宋将军,按约定圣令也是他们的,现在宋将军无事,我也不求什么。”
果然还是个孩子,褚淮无奈:“知道了,回去吧,别乱跑。”
离烽恹恹应了,不再动弹。
现在解开一切问题的关键就是那个夜行人,奈何到现在五天过去,半个影子也没有,眼看已经到了夜里,褚淮打着灯看着营帐的帐壁,半天也不见什么。
褚淮揉了揉眉心,今晚八成又白等了。
正想着,忽然一个鬼鬼祟祟的影子从褚淮眼前飘过,一闪就没了。
褚淮微疑,放下灯出去,看见那个一个影子敏捷地往前走,褚淮拿上枪,本想叫乔逐衡,想了想先自己跟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