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没有哭的是向晚行。他太迟钝了,对即将发生的事根本没有清楚认知,跟保姆姐姐挥手道别后就从包里掏出玩具飞机,举着胳膊飞,毛毛躁躁地撞在徐星延身上。
他家教不严,撞了人也没有道歉的自觉,只惊喜遇到了玩伴,从口袋掏出一把进口糖果,满满当当又小心翼翼地捧过去,奶声奶气:“给你七。”
徐星延眉头轻蹙,视线在他手上斑驳的泥巴印儿上来回巡梭,随便拣了颗白色包装的捻在指尖,礼貌道:“谢谢。”
向晚行咧着嘴角笑了,无可挑剔的漂亮脸蛋也跟着生动起来,洁白乳牙和软红舌肉相衬,显得他整个人十分绵软,琥珀色眼睛在太阳下跟玻璃珠子似的剔透清澈。他眨了眨眼,催促新朋友吃糖,徐星延迟疑地把糖咬在嘴里,浓郁奶味在口腔蔓延。
很甜,可跟眼前这个人比起来,似乎还差一些。
向晚行最后还是哭了。幼儿园的午餐不合胃口,他跑去问老师可不可以回家,得到否定答案之后回到椅子上蜷起来,抱着膝盖流眼泪,瘦窄肩膀一抽一抽的,可怜极了。
他哭到最后实在饿得眼花,小声呜咽着去捉饭勺,却发现碗里赫然多了个卤鸡腿。他抽得都快喘不上气,强睁开刺痛的双眼环顾四周,大家都陆陆续续吃完午休了,他寻不到人,匆忙扒完饭也爬上小床。
徐星延从不和任何人交往过密;而向晚行,一头扎在小朋友堆里,和谁都关系好,拉帮结派称兄道弟的事情没少做。一个走读,一个住宿,平日里交集并不多,向晚行到了也不知道是谁给他的那个鸡腿,久而久之,他自己都给忘了。
他跟徐星延好像两个极端,分别放在天平两侧,直到哪边分量越来越重,另一个人就会义无反顾地,自取灭亡地——栽下去。
就这样足足过了半年,徐星延搬了家,和向晚行成了一栋楼里的邻居,两个小朋友这才熟络起来。小饭桶常常去他家里蹭饭,看电视,玩玩具,备受宠爱。又过了半年,向爸爸抽空过来和徐家喝了顿酒,第二天就有专人进了徐星延卧室换上双层床。当事人本人情绪稳定,对此的唯一表示就是疯狂擦地。
向晚行在楼下野得浑身脏兮兮,洗完澡出来湿淋淋地揪住徐星延的衣角,怯怯叫他,“星延哥哥”。徐星延太冷漠了,他总归是有些怕的,可当这人稍显生疏地靠过来给他裹上浴巾擦身,他又松了一口气,望着视野里绷紧的唇角暗喜道,我这么可爱,还能把我吃了不成吗?
到后来简直是恨不得徐星延快点吃掉他。
他带着徐星延打开了潘多拉魔盒,自此爱欲如洪流,猿马意难栓。
在两家的科学养猪之下,向晚行基本没有受过什么风浪,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大概是他镌刻在灵魂的座右铭。得过且过一时爽,一直得过且过就一直爽;而徐星延则骨子里就带掌控欲,似乎对人生所有将要发生或可能发生的事都有大致规划,力求将所有发展控制在预期之内。
可向晚行不是数字,不是公式,他是离轨的列车,载着种种不确定性纵横疾驰——他是徐星延生命中一场畅快淋漓的意外。
本地高考共两天四场,预想中的兵荒马乱没有来临,向晚行甚至堪称从容地答完了每张试卷,前三门都耐着性子坐到了最后一分钟,最拿手的英语则在检查几遍后提前交卷。
他急切地在人群中穿行,猛地扑进在门口等待的徐星延怀中,紧紧、紧紧拥着。考生激动是常事,他们略显亲昵的姿态在此刻也与他人没什么不同。
他神经有些亢奋,回家后跟屁股底下有刺一样坐不住,婉拒了家里要给他们庆祝的提议,拽着徐星延往外跑。他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单纯就是闲不住,可真的站在街上又有些迷茫。徐星延抚平了他后脑勺翘起的发梢,“回学校吧。”
尚在封校期间,向晚行带着他轻车熟路翻墙进去,扣着手指慢吞吞地逛着过分寂静的校园。他有时会说些不着调发言,徐星延听着,偶尔回应他一个不冷不热的单字,一路从操场,轧到东面的草木园。
“可惜不能进楼,我还想着去水房看一看呢。”向晚行似是在抱怨,交握的手心濡湿了,黏腻得很,可谁也没有放开。他猝然停下脚步,回望向徐星延的眼睛湿润泛红,“都结束了啊。”
围墙外夜灯初上,眼前只有一片笼罩在夜幕中的白墙绿树,单调得过分,可徐星延说不清是哪面更动人。他吻上那对盛着碎光的眸子,轻声说:“不会结束。”
于是向晚行没有哭,他伏在徐星延肩上,很轻很轻地点了头。
我拥有你最风华正茂的时光,而你——你是我的全部青春。
第十章Fromdeathtolifethoumight“sthimyetrecover
高中三年仿若幻梦,忽的梦醒,失去了方向和目标,横生出一股子怅然来。等待分数之前,向晚行一直待在家里陪伴徐星延看网课学编程,可他看不懂那些繁杂的黑底白字,时常会觉得无聊,但要和朋友出去浪的话,还不如在家换着法儿地勾徐星延。
考完试那晚他们做爱了,几乎一整晚。换了好几个姿势,最后一次是他跨坐在徐星延身上,奶头被叼在嘴里磨,整片深红乳晕都被含了进去,圆润红珠湿淋淋泛光,狠狠吮吸之后,他只觉得奶孔都快被玩通了,偏偏徐星延拇指还在按压氲着潮红的胸膛,轻微痛感混着羞耻,演变成另一种爽快。
向晚行满脑子黄色废料,想象中他乳肉绵软,轻轻一捏就有白汁喷湿徐星延的脸颊,连眼镜边角都沾上奶水,空气甜香发腻——在这种淫秽幻想中,他紧抱着徐星延,肉穴绞紧,饱受折磨的性器前端失禁般涌出稀薄精水。
徐星延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翻身将他压在身下,圈着脚踝对折这具深陷甜美快感的身体,怒胀的阴茎一刻也没停地鞭挞。他俯身吻了向晚行飞红的眼尾,一路向下,舔掉嘴角滴出的唾液,哑声问:“想什么了?”
“想……”向晚行视野模糊,对不上焦,凭着本能勾住徐星延后颈,在他耳边断断续续说了些什么淫词浪语——之后的事情他不太记得了,记忆最末端,徐星延那张总是冷静自持的脸似乎有了裂缝,发狠地抓着他浑圆的屁股往腰胯上送,动物似的粗暴交合,汁水淋漓。他禁不住猛烈的情潮,恍惚间觉得自己要被这根东西捣烂了,指甲陷在他背上的皮肉。随后意识坠落,直直被干得昏了过去。
想起那晚荒唐,向晚行舔舔嘴唇,打量起徐星延淡漠到禁欲的侧脸,由内而外地感到热。他调整姿势跪坐在床沿,一手撑在双膝间,一手向前用食指勾住徐星延的衣摆,拖长音调道:“哥哥。”
清醒状态下叫老公尚有可能是撒娇求饶,可“哥哥”这称呼一出,十成十是发骚了。距离上次做爱已经过去有几天,虽然每晚都有亲亲抱抱,但也只能算隔靴搔痒,没有缓解不说,反倒更令情欲更澎湃。待徐星延视线转过来,他撩起衣服下摆叼在齿间,露出大片平坦胸脯和颤巍巍的乳尖,眼睛亮得像只摇尾求欢的小狗。
徐星延不语,只俯身过来扯掉了他嘴里的布料,微凉手指曲起来在他脸颊轻刮了刮,而后撤开手出去做午饭。他冷漠如常,向晚行却愈发粘人,马上跟出去趴在他背上做树袋熊,怎么也甩不开,徐星延眼神警告无果,把刀往案板上重重一放,稍稍偏过脸来,沉声问道:“还要不要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