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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9(1 / 2)

第十二章Thoughleavesaremany,therootisone

外面有点吵,向晚行阖着肿胀刺挠的眼皮睡没多久就醒来了,下意识要去揉,手都抬起来了又想起徐星延此前的交代,悻悻地放回去,趿着步子摸索到门边,正要打开就听见徐妈妈在说话。他不好出去,一来形象实在糟糕,二来也是于心有愧,于是只趴在门缝边上偷听,仔细地辨认每一个音节。

“还不睡啊。”

“吵醒你了?”

“没,跟你爸正聊着。鼓捣什么呢?”

“晚行饿了。”

徐星延刻意压低的声音好像浸着些许笑,电火花似的甩在鼓膜,向晚行腿软得很,扒着门框还差点出溜下去,鬼使神差地捂住了半边脸颊,可及之处一片滚烫。再后来的愣是半个字也没听进去,脑袋全是浆糊,除了想快点抱到他、亲吻他,再没有别的念头。

向晚行有些迟钝,听他那么说了才想起自己一天都没怎么好好吃饭,还有KTV包厢里那句不知道还以为是喊冤的哭饿——原来徐星延一直都记着。心正甜着,肚子适时“咕”了一声,他气恼极了,低头对着瘪下去的肚皮咬牙切齿:“……你是谁的胃啊还看别人脸色!叛徒!”

徐星延煮的粥,高汤做底,佐以滑嫩适口的鸡丝,顶上缀着清绿葱花,温温热热地端过来;另只手托着碟金黄漂亮的厚蛋烧,形状规整,还是向晚行爱吃的咸口。他分分钟就成了叛徒,用瓷勺把切得大小相当的葱花搅乱在粘稠粥液下,假意舀起来吹凉,实则偷偷瞟徐星延的表情。

“专心吃。”徐星延面上不显喜怒,甚至不比和母亲说话时更温柔。他不让向晚行在床上吃饭,两人面对面坐在椅子,一时相顾无言。徐星延一直盯着他,他没来由地紧张,拿饭勺的手心长了刺似的直哆嗦,直到那道视线移开,他才提心吊胆吃完了。

跟徐星延做了几百回爱,说“爱”还是开天辟地头一回,估计再想听到就难了,他都后悔没给录下来。徐星延仍是没什么情绪波动,只在临睡前压着他吮吻了很久,久到两个人都动了欲念,性器隔着裤子硬邦邦顶在一起。

向晚行扭着腰用屁股蛋蹭床面,松紧带蹭下去半截,徐星延手掌顺着滑进去揉了一会儿,蜜口都要挤出汁来。向晚行腿弯勾在他后腰,自己把睡衣下摆给撩上去,细声发娇:“老公亲亲奶头嘛。”

徐星延似乎是笑了,依言埋头下去在他乳尖亲了亲,规矩又礼貌,而后给他扯好衣服裹上被子,“睡觉。”

第二天向晚行睡到日上三竿,身上纵欲过度似的哪儿都疼,他刷牙时迷糊地朝镜子望去,吓得牙刷掉进洗手池里。徐星延留下的咬痕无一例外都肿得可怖,整段脖子已经不能看了,出门必被热心群众押送派出所。

徐星延正巧推门进来,淡淡睨了一眼,取了新牙刷插进他虎口间。向晚行回神,又羞又气地用眼刀剜他,含着泡沫含混不清地骂:“你他妈是狗啊!”

徐星延眼神兀的沉下来,朝他逼近几步,毫不怜惜地用指腹挑了块伤口按下去,贴在他耳畔道:“我昨天有没有说过不准喝酒?”掌心拢着后颈,五指收缩,“下次还可以喝,看看我会不会咬穿你的喉咙。”

向晚行的痛感阈值很低,这会儿疼得发起抖,又理亏地不敢讲话,红肿未消的小狗眼含着两泡泪斜斜瞪他,清澈又缠人。他不知道这样更会招引欺负,还以为徐星延心软了,傻乎乎地任由人伺候着刷完了牙,带出浴室掼在床上深吻。

徐星延吻得狠辣,好像爱意堆积到了极点就变成了恨,恨得要把向晚行剥皮啖肉吞吃入腹才会缓解分毫,“不要对别人露出这种眼神。”

措辞很微妙。“不许”、“不准”、“不能”才是他一贯作风,向晚行这会儿缺氧得晕晕乎乎,没有分辨出细微的差别,直到徐星延又道:“不要用这种眼神看别人,听话。”

祈使语气,还带着哄骗,这回一清二楚。小猪仔缩在他怀抱里,眯着眼哼哼唧唧地拿乔:“看你表现咯。”他像得了块免死金牌,嘚瑟得摇头晃脑,“要不然直接咬死我得了,抱着骨灰过下半辈子吧。”

徐星延轻轻摸了摸他的脸,似笑非笑地反问:“不能续弦?”

向晚行闻言不由自主地脑补了徐星延当着他(骨灰)的面和别的男孩上床的模样,冷着一张脸把人翻来覆去折腾,面上有多禁欲,底下那根东西就有多勃发。莫须有的醋立刻吃得飞起,他摆出个自以为恶狠狠的表情凶过去:“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徐星延眼眸闪烁一瞬,随后切切实实地笑了,对这等“恶毒诅咒”颇为满意,按着人说了许久痴缠话——向晚行包揽十分之七,他主要负责“按着人”。气氛难得温情,向晚行感觉轻飘飘的,像个学艺不精的宇航员,头重脚轻地浮在徐星延漆黑的瞳孔中,是醒是醉都不由自主。

徐星延热烈又绵长地爱他。

顶着一身伤没法出门,向晚行只得乖乖在家歇了很久。那些朋友打电话来问,他就变哑巴;发消息八卦,他马上装忙装没网,总之十分随机应变。但总是窝在卧室里吃饭毕竟不礼貌,躲得过初一也躲不过十五,他咬咬牙还是硬着头皮去了饭厅。

徐家爸妈看那满脖子惨烈牙印,怎么也不能说服自己“是虫子咬的”,当即变了脸色。徐爸爸把饭碗“咣当”放下,让徐星延跟他去书房谈谈,内容可想而知。

向晚行吓得心脏都要停跳了,事主本人却神色自若地放下筷子,甚至起身前抚了他的背,低声道:“慢点吃。”意思是让他别担心,该吃就吃,少一口要回来问责。

父子俩在书房静默半天。徐爸爸要泡茶,他伸手拦住说太晚了,别喝了,半点被抓包的张惶也无。徐爸爸酝酿好的开场白作了废,放下茶壶无奈一笑:“你总有自己的主意。”

“你和妈妈都清楚我是什么样的人。”徐星延向后靠在沙发背,随手拿过两枚核桃在手里把玩,视线越过父亲肩头落在墙上的题字,语调松散,“我不会对他放手的。”

“……那你也别欺负人家啊。”徐爸爸对他们之间的猫腻早有所觉,说起来却依旧恨铁不成钢,“你看看他那可怜样儿,赶明儿我该让你妈带他打狂犬疫苗去。”

徐星延垂下眼皮,低低笑两声,说起了另一件看似不相干的事:“我去看过心理咨询师,大概三年前。她让我想象身处最安全的地方。”

他从很久以前就不大受家里管束了,但隐瞒家人独自去看医生这种事仍然会让做父母的不是滋味。徐爸爸在现下场合听他跟没事儿人似的提及,气极反笑,“花洒底下?电脑跟前?还是无菌房啊?”

徐星延缓缓摇头,似乎到现在都对答案无能为力,“是在他身边。”

徐爸爸一时语塞。他和妻子都是受过教育的人,对早慧的儿子一直以来都给予高度自由,又是也会怀疑这种放纵会不会害了他。徐星延太聪明,却从不自作聪明;他对外人脾气烂,对亲人也有所保留,表面孤高又冷漠,但其实同等量的毒刺背后是同等量的温柔。

“我和你妈妈不清楚你是什么样的人。”徐爸爸看他半晌,终究只是叹气,“你让我们看到的,都是你想让我们看到的。”

“是的。”徐星延毫不避讳。对谁都不会展露原本完整的样子,这是他的底线,哪怕是至亲至爱,哪怕是向晚行,可他依旧有独属于他的方式去表达情感。

父母与子女,大概是部分重合的线,在同一平面,参与彼此的生活,但绝不该互相干涉。一方成长,一方衰老,正应了那句“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在无可避免的思想鸿沟中,也许有妥协,有包容与理解,但更多是无言的陪伴——徐星延很感恩这份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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