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道:“人人都说大师姐沉默寡言,我看你伶牙俐齿,世间少有。我要专心骑马,不许和我说话。”
金铃微微一笑,轻轻靠在她胸前。蓦地忽然像是想起什么,抬头对银锁道:“那元大师的武功诡异,我勒他颈子,他的头竟能从缝隙里逃脱,你可知这是什么功夫?”
银锁本在低头看她,见她扭头,赶紧抬起头来,皱眉道:“闻所未闻,大约是一种缩骨术。好在他武功不高,轻功不好,杀不得便杀不得,带着跑就是。”
金铃忍不住便教训她:“你倒好生轻巧自在,此后我们赶路,可是十分辛苦了。”
银锁笑道:“再辛苦也有你陪我生受着,不至于一个人惨到姥姥家。”
金铃亦陪她笑道:“是,我陪你。”
上党长平为太行、王屋、太岳三条山脉所围,两城相去不远,若不是路上大战几场,银锁早该到并州地界了。
金铃道:“这是去并州的路吗?恐怕有些偏了。”
银锁道:“去并州做什么?”
金铃道:“不是去河曲的渡口吗?”
银锁道:“河曲?人人都以为我要去河曲,哈哈,我偏不去。等到他们发现并州找不到我,我早就到地方了。哎,大师姐,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河东的汤饼委实不错,酸鲜可口,这么多年我都记着在。”
“你来过?你们明教,不是只在河西河套活动吗?”
银锁道:“不告诉你。这回不得不对你暴露分舵地址,我们走后,分舵就要搬走。师父定然要说我的……”
金铃莞儿一笑,道:“这辈子乌山的势力都摸不到河东,你怕什么?”
“大师姐这么狡猾,小心驶得万年船。”
金铃终于发现不管说什么话,银锁都有办法赖到她身上,随即笑而不语。
银锁又说了好几句,金铃都不回她,她自觉无趣,只得作罢。她又没人磨牙,无聊得紧,一脸不开心地骑马。
金铃见她无聊,于心不忍,不禁开口道:“你什么时候来过这?啊,你说你在洛阳长大,又不知何时跑去了许昌,是那时候流浪来过?”
银锁笑着摇头道:“不是小时候。我同师父一道来过。”
金铃奇道:“你不是一直在和柔然人打?”
银锁摇头道:“还没有那么晚,师父刚收我为徒的时候,也在中原流浪。那时教中曾经派出了四*王去四个方向传教,却都不顺遂,被人杀了,只有师父武功高强,侥幸活命。他收我为徒之后,带我一起,去给其余三位法王报仇。我因此和他一起走了很多地方。噢,我最东去过渤海呢。”
金铃道:“你最南去过哪?”
银锁摇摇头,道:“可能是上庸吧……大师姐呢?”
金铃道:“我是乡下长大的土包子,最北便是跟你来的这一趟。最南到过长沙,小坏蛋可知鄂州在上庸南边?”
银锁恍然大悟,“啊,原来鄂州在南边呀……噢,大师姐,你看,已经能看见最高那座山了,翻山之后就能好好吃一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