炯炯地盯着她。

银锁被这视线灼得心痛，忍不住便将金铃搂住，道：“大师姐，我在，我在。”

两人这样不知搂了多久，金铃只觉得再也舍不开这个人，保持这样一生一世都没问题。

银锁却是觉得金铃这种从不曾有过的慌乱让人心疼得都要碎了，莫说只不过抱抱，就是上个刀山——只要金铃能恢复从前那凡事都漠不上心的样子，别的又算什么呢？

金铃抬起头来正要说话，却见银锁似乎走神了，轻轻唤了一声：“银锁？想到什么了？”

银锁道：“周幽王烽火戏诸侯……”

“关戏诸侯什么事？”

“没事，”她稍稍松开金铃，“你好了？”

金铃暼了她一眼，道：“地宫里甚是奇怪，不留神就踩了机关，我们分开行动总是不妥。只是……我们总要想个办法解决。”

银锁知她说的是内息紊乱之事，蹙眉道：“若是能解决，我的武功才不会比你差。”

金铃微微一笑，道：“从前你我二人见面就打，没时间研究这个，或许如今我们两个一起，能想出新的办法。你曾说怀疑和内功有关，再细说说？”

“是呀。”银锁点头道，“我的焚心诀可料敌先机，洞察一切。但与你呆在一起，时候越长，就越不灵光。”

金铃颔首道：“师父曾给我讲过焚心诀能洞察世间万物，只是料敌先机并不算是什么难以习得的技能，焚心诀到底特异在何处？”

银锁笑道：“焚心诀‘焚心忘情’，运功之时，将诸般情感统统忘却，心如止水，水如明镜，自然能映照万物，就像是有人在你心中演武，他下一招是什么，下下一招是什么，你还会不知道吗？”

金铃点头道：“很有道理。这是二师叔想出来的吗？”

“可算是吧。大师姐，你说说你的冰心凝神吧。”

金铃便道：“师父常说‘无欲则刚’，因此冰心凝神心法，倒有大半内容是在教人如何清心寡欲。他曾说魔由心生，一个人若是受红尘困扰，不免被心事耗去大半精力。而人恰如动物畜生，天生喜欢沉溺声香色，是以清心寡欲，要从小修炼……我在最爱玩的年纪里被师父关在深山里修行，长大之后，对玩乐没了兴趣，自然专注修炼。一个人没有贪嗔痴爱恶欲，心如铁石，就不会有弱点。”

银锁抚掌道：“最后一句话说得很对，和我们焚心诀很像。”

可说完之后，两人各自心怀鬼胎，都尴尬地沉默起来。银锁自被陆亢龙送下山去“渡情劫”以来，该参透的“爱”和“欲”一直都没有参出来，修为也停滞不前。而金铃已经瞒着向碎玉屡破色戒，弱点正是敌人自己，哪里还称得上心如铁石？更怎好意思说自己没有弱点？

银锁正要说点什么打破沉默，金铃忽道：“不知二师叔是否和你讲过，焚心诀和冰心凝神两种心法，都出自同一本秘籍。”

“讲过，神仙谷中失传绝学凝神静气。”

金铃道：“顾名思义，‘凝神静气’是一门让人心平气和的炼气法门，只是师父想出一种法子心平气和，二师叔想出另一种法子，他们两个都觉得自己的解释才是对的，互相不服气，才造成了之前对立的局面。”

银锁续道：“但不知他们两个到底哪里练得有分歧，竟尔变成两门武功……”

金铃道：“若是我们能把这两门武功合二为一，说不定就不会像是现在这样……”

银锁喃喃道：“合二为一，谈何容易……他们穷其半生，将这心法一分为二，现在凭你我二人，能将它合二为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