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碎玉正抱着黑猫坐在背风的地方,天色阴得可以,像是马上就要下下雪来,风倒是不冷。
他竟似没听见金铃落在院中,直到膝头那黑猫喵了一声,他才睁开眼睛,见是金铃,似还不信,犹疑道:“金铃?”
“师父。”
“你怎么来了?乌山怎么了?”
“……乌山没事。”金铃本张口就想问他为何打算冒险去建业,忽觉这消息来路不正,还一时问不出口。
“若非要事,你出来作甚?”
金铃咬咬牙,道:“我听闻师父要参与义兄的……?”
向碎玉皱眉道:“你如何得知?”
金铃道:“义兄那里我有耳目,自然得知。师父以往从不参与这档子事,为何这次如此上心?弟子想不明白,定要当面问清楚。”
向碎玉向她招了招手,道:“你过来。”
金铃走了过去。
向碎玉压低了声音,用含混不清的嗓音道:“此事本不当议论。但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弟子想问,参与者何人,策划者何人。”
向碎玉道:“莲花渡,金大帅的两个兄弟,许笑寒,还有……柳敬礼。”
金铃奇道:“柳敬礼……不是被杨开府抓走了吗?”
向碎玉咳了一下,“那是他兄长,不太一样。”
“师父打算怎么去?”
“过长江,从江州去建业。”
“去了住何处?”
“许笑寒负责。”
“师父想过面对的是怎么样一群人吗?”
“漫天蝗虫,皆持刀剑。”
“师父能杀否?”
向碎玉摸着猫的手忽地停了下来。他举起来对着光,白瓷般的手隐隐透明,掌中有一条细细的血线,像是一条永不愈合的伤口。
向碎玉摇了摇头。
金铃沉声道:“那师父只有跑了。”
向碎玉缓缓点头。
“师父用什么跑?轮椅吗?还是用拐杖跑?还是让操琴叔叔扛着你跑?”金铃说到这里,已有点咄咄逼人了。
向碎玉皱了皱眉头,“金铃。”
“师父想过吗?”
向碎玉默然不语。
“师父既然腿脚不便,理当在后方主持一切,忽地跑到前线去打仗,还可说有操琴叔叔和三师叔帮助。可一个人想去建业……弟子委实想不通,是什么样的东西值得师父去冒险……”
向碎玉叹气道:“金铃原是来兴师问罪的。”
金铃一愣,退后一步,拱手道:“……弟子不敢。”
向碎玉淡淡道:“敢是不敢,你都已问了。”
金铃紧抿嘴唇,立在向碎玉面前。他拍了拍膝头那只老猫,缓缓道:“我倒是想知道,金铃为何偏不要我去?”
金铃道:“师父若丢不下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