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蓝色光幕骤然膨胀扩大,火焰熊熊燃烧!我迎着呼啸的狂流前行,就像一帆小舟奋不顾身地冲入遮天蔽日的海啸。我用一手撑住光球的压迫,另一手凝聚出巨镰的形状,朝她的破绽刺去——
铿锵一声,另一只巨镰如影随形,接住了我的全力一击。我浑身巨震,听到了体内传来一股微弱的簌簌声,仿佛有石灰从墙壁上成片脱落。
她手里攥着一只巨镰,青白色的光焰依旧萦绕在镰刃,只不过更为巨大,更为刺目,甚至夹杂着蠕动的血丝,就像一只浴血的眼球。
“抱歉。”女亡灵说道,轻飘飘的声音就像有一个巨人踩上了我的脊背,“刚刚我所用的,其实还不到我全部力量的十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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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洛斯在阁楼被焚毁时纵身一跃,迅捷地在下坠中抓住一把蠕动的灰藤。他的掌心很快就浸满了干涩的液体,仿佛是藤蔓淌下的眼泪,涩得他皮肤发紧。
他仰头望去,不禁出了一头冷汗。两个亡灵相继离开城堡的顶端,幽蓝色和青白色的火焰如交织的花火流星般在空中划开璀璨的裂痕,追逐着上升,在穹顶上炸开一片令人惊心动魄的美丽。
亡灵罗似乎陷入苦战,但法洛斯此时无能为力也无暇顾及。他第一时间吹响号角,告知还待在城堡的冬霆军事情有变。他腿脚敏捷地顺着密匝匝的灰藤爬动,估摸爬到了哈恩库珀尔的卧室外,当即一脚踹碎玻璃,从窗外跃了进去!
没有人。
法洛斯跌在满地亮晶晶的碎屑中,滚地爬起,见床铺纹丝不乱,不由恼恨得咬牙切齿。醉酒的堡主竟然不被扶回卧室休息,神不知鬼不觉地被送往他处,这场晚宴早就是一场安排好的阴谋。
他冲出门,吹着号角奔下旋转的楼梯。等奔下最后一个台阶,所有被带入城内的冬霆军都聚集在法洛斯身边,目光里同样带着被欺骗的愤怒。
“骑士长,我们逮住了几名想要溜走的仆役。”
几个士兵将瑟缩的仆人按跪在地,法洛斯也没耐心盘问了,直接吼道,“你的主人,还有他的三万士兵都到哪里去了?!”
一个仆役哀声道,“我们只是伺候大人的,哪里知道这些机密啊……”
法洛斯怒目圆瞪,“你敢说不知道,我砍掉你的脑袋!”
仆役哀求道,“大人,我真的不知道……”
唰地一声,那名仆役的脑袋瞬间被斩飞出去。其他的仆役齐声尖叫起来,殷红的鲜血溅湿绒毯,而法洛斯野兽般的怒吼声压倒了一切,“还有谁敢和我说‘不知道’!!”
另一个仆役叫道,“大人,昏藤古堡的地下密道错综复杂,就像迷宫一般,将大大小小的堡垒连接在一起。我们猜哈恩大人跟其他士兵一定是进了某处密道,但具体是哪条,我们真的不知道啊!”
法洛斯一怔,这时,另一名冬霆军士兵说道,“骑士长,现在不是抓哈恩库珀尔的时候!我们要赶快离开这里,和其他人汇合!”
年轻的骑士愤愤一跺脚,攥拳道,“你说得对,我们要赶紧——”
咴——!!
窗外忽然传来了骏马的嘶鸣声。法洛斯神色一变,“糟糕!”
他们猛冲向城堡外,推开沉重的大门,当即被眼前那不可思议的诡谲画面震在原地!遍地都是冬霆军士兵的尸骸,一只只骷髅踩在满地血泊中,手骨淌满鲜血。它们将冬霆军的尸体从铠甲扒下,骨架上还往下掉着泥土的残渣,直接将身体罩入铠甲里,颤颤巍巍地跨上了马鞍。
法洛斯最先从这地狱般的景象中清醒,挥剑喊道,“别让它们走出去!”
就在这时,一个喋血喑哑的歌声自半空响起。那些雪白的骷髅听到那个歌声,一齐高举双臂,挥动着宝剑,发出尖厉的嘶吼。歌声如钻入耳膜的毒虫,法洛斯痛哼一声,猛地跪倒在地,冷汗当即浸透了衣襟。
其他冬霆军也都发出了不同程度的痛喊。那歌声锋利而凶狠,每一个音符犹如阴沟里发臭的尸肉,覆盖着无数毒菌,豢养着人类生命终结之时最丑陋的一面。
法洛斯捂住头颅,热汗淌满下颌。尽管旋律大相径庭,但那发自内心的震颤告诉他,这同样是“亡灵之歌”。只不过他曾听到的歌声能让人忆起温暖与美好,而这个歌声只会让人崩溃疯狂!
他们在亡灵摄人心魄的歌声里苦苦挣扎,而那些扮成冬霆军的骷髅兵,则在亡灵之歌的指示下,骑在马上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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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掐住我的脖子,将我远远甩出。
我的脖骨似要被她铁钳般的手指捏碎,在半空消解了她的力道,勉强止住身形。她没有给我喘息的余韵,气势万钧的巨镰朝我袭来,就像一道绵密的光网。我艰难地在缝隙里躲闪,先前与她正面交锋损耗我太多力气,现在已是左支右绌。
然而,就在我好几次以为她会用巨镰将我的身体劈碎,那光刃却奇迹般地与我错身而过。起初我觉得是我运气好,后来我发现,是因为她根本没有攻击我的要害。
“还要抵抗么?”
她漠然说道,沙哑的声音仿佛是刻意装出的。我疲惫地喘着气,化出属于我的巨镰,却连握着它的力气都所剩无几。
“到底是为什么?”她隔着漆黑的兜帽望着我,说,“虽然普通的兵器伤不了亡灵,但另一个亡灵的巨镰却可以让它形神俱散。”
莱蒙孤寂的身影在我脑海中一闪而过。我吃力地撑起身子,盯着她,道,“我有必须要保护的事物,即使拼尽全力……”
“是你的主人么?”
她的声调一瞬间变得冷入骨髓。我将巨镰挡在身前,她却没有攻击,而是唱出了一段歌曲。
“举世皆欺我,因而我永不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