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死了。”
得到了确定的答案,束星眼前忽的模糊一片,像是难以呼吸般,张大嘴喘息着。
死了……?
门中声音缓缓讲道,“谷雨被派去除妖,那妖是仙界中的灵宠。老君不分青红皂白,救了他那灵宠后,便消了谷雨神魂。”
束星听了这话,一怔,接着忍不住低低笑出声,觉得讽刺起来。
谷雨修习天道,却反倒被代表天道的仙人所杀。天道天道,不过是邪道罢了,和屠杀了贫民窟联邦又有何区别?
谷雨终究和那人一样,因着这样可笑的缘由死去。
面容精致的少年缓缓解下身上的道袍,面上的表情说不出是哭还是笑来,却叫人见了便心生悲切,似是也能感受到那少年心中的哀戚。
“师父,天道不仁,那我修习这天道又有何意义?”
掌门呵斥道:“束星!休要胡闹!”
那道袍却仍旧被丢弃在地,同腰上的乾坤袋一齐,只余那负手而立的少年惨笑,“我志本不在此,是您把我带回山上,如今也算是看清了这所谓的仙所谓的天,道貌岸然的模样,有时和食人的妖又有何不同?”
“东海的龙王未收够贡品便发大水,淹没村庄,打沉渔船。南山的真君掳了多少女子回去,直到那些女子化为一堆白骨,都没有再归家。”
“这些事若放在妖身上,便是恶;为何放在神身上,便成了善?”
束星不明白,他也不想明白。
谷雨是像那人的,有时他会想,这会不会是那人的转世?他可以守着他,看他度过一生,然而现在这些都没必要了。
谷雨死了。
束星摸上脸颊,湿湿冷冷的触感,眼泪还在不停流下来,到底还是做不到无动于衷。装着心脏的左胸口酸涩一片,那人再一次死在自己面前,然而他还是什么都做不到。
“师父,我不想修道了。”
少年一步一步走下台阶,狐狸的大尾巴缠在少年脚踝上,似乎是安慰的模样。
“您便当弟子死了吧。”那孩子单薄的背影竟显出几分决绝的模样。
无尽的黑暗中,几乎与背景融为一体的黑发青年缓缓站起身。
这是个很小的空间,没有门,只有空气隔开的墙壁,伫立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像是地狱中永恒的囚牢。
青年沿着墙壁摸索一番后,干脆地抽出背后的重剑,无锋的剑刃砍向“墙壁”,发出铮铮之声。他加大手中的力道,手臂暴起根根青筋,那“墙”居然被他砍出条缝来。
透过缝隙,强烈的罡风吹得青年束起的长发往后飞舞,玄色的衣袍猎猎。然而很快那墙壁便又重新合拢,把青年手中的剑也腐蚀殆尽。
“滚出来。”青年一脚踢向虚空中的墙壁。
束星还在等着他,他要回去。
“不愧是【暴怒】,居然能躲过贫民窟的轰炸,躲到这里来。”空间中传来明显经过处理的,无法分辨男女的声音。
“你们那些东西还想弄死我?”青年像是听到什么笑话般,大笑起来,“我可没有躲,不过是寻着束星过来罢了。”
知道他说的是实话,那声音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