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睡时,余风感觉被人灌了几口滚烫的皮蛋瘦肉粥,烫得嗓子眼儿发疼,顿时惊起哇哇乱叫。那伺候的丫头被这一闹,倒像是她受了天大的委屈,碗摔在了地上,抽出衣襟的丝绢便掩着脸跑了出去。
这都什么事儿。
余风勉强下床,一脚就踩在了刚被打翻的皮蛋瘦肉粥上,还是滚烫滚烫的。
“嘶”,余风猛地抬起脚,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真他么都是什么事儿。
余风摸索着,给自己倒了杯茶水。他漱了漱口,左右看了下,似乎没有什么器皿能承接他的一口津涎,于是他又捡起刚摔在地上还完好的盛着皮蛋瘦肉粥的碗。
说起来,余风是很讨厌皮蛋的。
余风从小生在豪门,父母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在事业上混得风生水起,也忙得热火朝天,大哥也早已外出求学。平日都是阿姨和管家照顾他。
余风小时候闷闷的,不似别的小孩爱闹,也不大喜欢说话,什么喜欢,什么不喜欢,从来都不说出口。
有一次,管家回乡探亲回来,带了一整箱的皮蛋,说是家里做的,好吃得很。于是,从这时候开始,余府的每一顿饭都有了皮蛋的身影儿,什么皮蛋瘦肉粥,凉拌皮蛋,豆腐拌皮蛋,辣椒皮蛋,只要是皮蛋,余府的厨子都能做出花样来。
一直到余风吃到铅中毒,余府就再也没见过皮蛋了。
余风倚坐在床上,手里把玩着床帘边装饰的珠坠。
所以,在余风痛失亲人和财产后,他就穿越了?可他还没来得及和叔父斗智斗勇以夺回财产呢。不过,把他救回来的这户人家似乎也非富即贵呢。
既然如此,余风决定要发挥自己二十一世纪新青年的智慧,帮助这家主人实现一个愿望以报这份恩情。
这样想着,余风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
☆、第二章不虞
余风一个人坐在房里,开始觉得乏闷。他推开门四下看了看,竟一个人也没有,自己被恩人带了回来然后就放养了?或是说,那恩人贵人多忘事,把自己忘了?
余风这样想着,还是决定要出去看看。
正值炎暑时节,空气间弥漫着燥热的气息,院子里的小树丛时时传来蝉鸣。热风缓缓,院里的垂柳又是一阵骚动。
过了月洞门,余风才知道自己在的这个院子叫浪玥居,也没细想,看见前面有个临池的走廊,便上前走了。
池子里并未栽种花草,粼粼间可看到几条色泽鲜亮的锦鲤,还有几只小龟。天气炎热,但廊间却清凉得很。余风摘了一条柳条,靠着倚栏开始划起水来。
晗王府书房内
“本王此番南下,有劳伍大人费心了。”季辰远站在书案前欣慰地说。
伍若林躬了躬身子,“王爷莫要抬举伍某了,这都是伍某分内的事情。”
两人虚与委蛇地推诿着,亦是面不改色,真像是在说什么正经事儿。
说着,便听到林佑扣响了门,似有要事禀报。
“既然如此,那王爷我先告退了,就不叨扰您了。”伍若林拜了礼便离开了。
“王爷,”林佑做了个揖。
“都查清楚了?”季辰远问道。
“是。那人名唤余风,是往南一点赤泽城的一个书生。此番赶路应是要赴京赶考。不过,认识他的人都说他家穷得都没有米开锅。虽是父母双亡,但也活得艰难,定是没有盘缠赶路的,他此番走这么一遭倒是诡异。”
季辰远若有所思。
“还有一事,”林佑面色复杂,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这人…似有癫狂症。”
“癫狂症?”,季辰远挑了挑眉,“此事从何说起?”
“午间时,我唤了个丫头去给他喂食。结果没一会儿,那丫头便哭着跑了回来,说给那人喂了一口粥,然后那人突然发狂,还打翻了粥。丫头吓得跑了,想到碗没有拿回来,便又折了回头,结果瞧见那人,”林佑悄悄看了下季辰远的脸色,“他一直往那碗里吐唾沫,而且那丫头还说,他的唾沫多到惊人。后来还坐在床上莫名其妙地点头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