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你还没见过她。她叫瓦罗娜,俄罗斯人,是我的一个后辈,看样子只能晚上借幽的车用一下了。”
“哦。”
两人分开以后,折原临也立刻就给波江打了个电话。
“喂,你打电话找我什么事?”
电话另一头,波江声音压得很低,“那个俄罗斯女人跟一个朋友换了机票,提前回日本了。”
“这么重要的事怎么不早告诉我?”
波江的声音依旧冷淡,“我昨天给你打电话了,占线。”
“就不能再打一个过来?我本来还想在她回来之前……唉。”
“好了,没事我挂了。这几天东京下大雨打雷,诚二从小就怕,顺便告诉你一声这几天你的事务我不处理了。”??
听着电话那边的嘟嘟声,折原临也算是知道这么重要的消息为什么没有及时传到自己耳朵里了,他有些用力地扣上手机,心里怨道:“这帮子恋弟情节的变态就该被雷劈死~~”
※
当天晚上平和岛静雄上了车直奔机场而去,一想到遥远的车程难免有些困倦,想摸带在身上的烟又想到这是从幽那里借来的车,最终只得老老实实地盯着大马路上的信号灯和车流了。
车刚开出片场,平和岛静雄就觉得车上不只有他一个人的气息的样子,他无意中瞄了一眼头顶的镜子,竟然看见一团黑色的东西缩在后驾驶座的角落里一动不动。
“甘楽?”
他试着叫了叫,后面那东西还真有动静,不一会儿,只见甘楽慢慢坐起身,自言自语了一句,“到哪儿了。”
“现在不是问这个的时候吧!”平和岛静雄一边开车一边回头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折原临也红色的眸子向右边一瞥,“嗯……觉得去机场时间太长小静一个人会无聊,就上来陪你聊聊天啊。”
“你真的确定是陪我来聊天的么,你自己照照镜子,就差带个枕头来了。”
折原临也扫了平和岛静雄一眼,晚上该休息的时候不休息会影响他的大脑思考问题,虽然他接下来的问题也不需要动什么大脑。他甚至恶毒地想,小静和瓦罗娜这两个无脑之人,少跟他提什么人多力量大,两个草包捆在一起只能是一个更大的草包。
见甘楽沉默不语,平和岛静雄想到下午的事,心里难免有些愧疚,“那个,你还生气么。”
只听得甘楽不冷不热地反问,“什么。”
“没什么。”平和岛静雄立刻答道。
这样也好,到头来也不知道该怎么去道歉和解释,甘楽终究不是那么死揪着一件事不放的人,这是在给自己台阶下呢。平和岛静雄不由得感叹甘楽与折原临也本是同根生,做人的差距怎么就那么大。值得一提的是,折原临也本人一开始就没有生气,他摆谱要闹一闹让平和岛静雄知道自己的厉害才上演了这么一出,这下子瓦罗娜提前回来了,他和小静内斗对自己一点好处都没有。
折原临也和瓦罗娜是见过面的,也不知道小静在她面前说了自己什么坏话,当时多亏他躲得快,否则瓦罗娜一脚踢过来非得踢断他的鼻梁。折原临也当时就感叹真是绝了,瓦罗娜是个相貌姣好身形利落的格斗派,一头披肩的金发怎么看都有种女版小静的即视感,造物主啊,难道你真的给小静捏了一个女人配给他?
但折原临也最不能忘记的还是和平和岛静雄在工地大战的那一晚,当时他被救下的时候手臂被折断,血顺着刺进腹部的刀流出,大量的失血让他在全身疼痛的情况下还能一度昏迷不醒,折原临也想来那可真是不堪回首的过去,小静的力气依旧很大,那俄罗斯女人的刀真不是一般的快,什么时候扎进他身体的他都不知道。
后来他因为伤重不得不狼狈离开居住了多年的东京,从情报网的消息来看,瓦罗娜也在之后和一个朋友离开日本回俄罗斯去了。时隔近一年,三人再次相遇,真不知又是个什么场景。
“甘楽?”平和岛静雄看甘楽两眼无神地愣坐着,不由得唤了她一声。
“嗯?”折原临也阖上眸子躺了回去,这一回他没有缩着,而是整个人摊开铺满了整个后驾驶,“阿临哥说小静之前和一个女人险些把他杀掉呢,是小静要接的这个人么。”
“啊啊,是啊。”平和岛静雄本来想抱怨几句如果不是塞尔提阻止,瓦罗娜应该会开枪除掉那只跳蚤了,后来又一想甘楽和折原临也的关系,最终还是闭上了嘴。
“阿临哥不在新宿的那段时间,小静在做些什么。”
“正常上班下班啊。”平和岛静雄说完后愣了愣,他记得自己好像迷茫了一段时间,当时折原临也生死未卜,他也不知道是见不到折原临也的尸体不死心还是一时没有适应少了折原临也骚扰的日子,看到大街上一身黑的人总会多看一眼。
“你们……经历了那样一场大战,阿临哥再次出现在池袋的时候,就没有想杀了他?”
平和岛静雄有些奇怪甘楽为什么对这些事感兴趣,只可惜甘楽躺在后面看不到她此刻的神情。
“没有不想杀啊,就是跟平时一样……把他撵出池袋就……回去了。”
平和岛静雄忽然觉得他和折原临也之间似乎欠一个解释,两人经历了一场生死之战,折原临也重伤失踪,不到一年后又出现在了池袋。那红色的眸子和一身黑色没有变,跑得似乎不如以前快了动作却还是十分敏捷,他在那一刻就像是磁石一般跟随着那抹憎恨了近十年的身影冲了上去。
这一跑不知道过了多久,平和岛静雄气喘吁吁地站在池袋和新宿的交界处。时隔不足一年,他知道这一跑怕是又停不下来了。??
有人说忘记一个人只需要七年,记住一个人却要反反复复刺激自己的记忆七遍,平和岛静雄听到这个不知道是否科学的说法后想到的是那死跳蚤是不是因为这句话才在十年内反反复复高频率地出现在自己面前。一个绝望的事实是,就算用这辈子剩下的七十年去忘记折原临也都是不可能实现的了。如果这是折原临也策划已久的阴谋,那他真的赢了,平和岛静雄几乎忘记了十年前在学校里见过的所有非朋友面孔,除了他。
“切,那是因为别人都老了,只有他还保持着十年前那张幼齿的脸!”平和岛静雄用力掰了一下方向盘,一个转弯略过了十字路口。
“小静是在说阿临哥的坏话么~~”一只细长的手爬上驾驶座,一把抓住了平和岛静雄的头发。
“喂……喂!这是在驾驶中啊,甘楽!甘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