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子则不明就里地反问:“那应该用在哪里啊?”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三个月之前的事情,不去想也罢。现在的重点是,他们英明神武、号称兴欣最后的良心的乔队长,把自己折腾进了医院。
所以说心脏的部分到底都用到哪里去了???
兴欣的牧师打开手机,战队群里是队友们聊着乔一帆的病情,都很担心,连叶修都冒了泡。职业选手群也不少人@一寸灰,乔一帆平日里人缘一向好,各家当打的一群在问他什么情况,还好不好。
他刷了一会儿,乔一帆醒了过来,睁开乌黑的眼眸,却没什么精神:“……文逸哥?”
“醒了?”安文逸放下手机,“老板娘有点急事回去处理了,换我来陪床。”
“……”乔一帆垂下眼,“抱歉,麻烦你和老板娘了。”
安文逸审视着他的神情,沉默半晌,才道:“医生说你胃病加重,要么是作息不规律,要么是压力过大——要么是二者都有。”
乔一帆叹了口气,有些怏怏的:“我会好好吃药的。”
安文逸微微皱眉:“你放松一点,别压力太大。”
“你说得倒轻松,”乔一帆反而弯起了唇角,有一点点无奈,“压力还是在那里,又不会消失。”
“……”
“我没事。”乔一帆道,眼眸清澈而平静地望过来,“已经习惯了,这些不算什么。”
安文逸叹了口气。
他从入队开始就和乔一帆是室友,一路走来,最清楚这人的性格。看上去柔软温和得一塌糊涂,其实却是个心思深的,能隐忍,坚韧都埋在最深处。
他很成熟。但再成熟,也终归是人——会累,会疼,会受伤的人。
“决赛失利,不是你一个人的错。”安文逸道,“别想太多。”
乔一帆就这么看着他:“我是队长,文逸哥,责任是我的。”
“但事实是这回轮回发挥得更出色。”安文逸冷静地指出。
“我明白。”乔一帆垂下眼睛,苍白的面色仿佛笼着一层寒霜,“但就是因为这次我们没有什么失误,我才更加不甘心……文逸哥,你明白吗?”
安文逸拍了拍他纤细瘦弱的肩膀,不言不语。
轮回和兴欣自十赛季以来就互为对手,是职业圈继庙药和霸图嘉世之后的第三对世仇,周泽楷更是乔一帆正经的苦主,每次碰见都要机关算尽。兴欣的起点太高,自十一赛季少了叶修之后,他们的阵容一直在调整修补,才度着阵痛与坎坷,慢慢走回正轨——然而所有人对他们的期待却无疑高得离谱。
乔一帆不介意压力,不介意责任,不介意疲惫,不介意被谩骂。
但他介意自己没有为兴欣拿到冠军。介意得不得了。
不仅仅是失职的问题,更重要的是,他们没有时间了。
乔一帆盯着自己的点滴瓶,轻声开口:“方锐前辈下个赛季就要退了,柔姐和包子哥最多也就再打两三年,我想在他们走之前,大家一起再拿一个冠军。”
安文逸道:“我们都想。”
“嗯。”乔一帆点头。
“既然清楚,你就好好休息,把身体养好。”
乔一帆没有看他:“我知道。”
我知道。
为了兴欣,为了队友,他什么都能知道。
他什么都能做。
没有人说话,只听见心跳与点滴的声音安静而坚定地落下,像一段征途的前奏,直到方锐破门而入,捧着一束香喷喷的百合花。
乔一帆都懵了:“方——方锐前辈你不是在S市玩吗?”
“S市离咱们H市才多少距离啊?分分钟就到了好吗,周泽楷那个闷葫芦让他自己玩一会儿就行,”方锐轻快地走进病房,简直像一股活泼的清流,“昨晚听说老板娘把你送医院了我都惊呆了,吓得我赶快订了个火车票回来看看。小安你来陪床啊?”
“嗯,老板娘有事,托我来替她。”
方锐吹了个口哨。他把百合花放在床头柜上,俯下身去,摸了摸躺在床上的乔一帆的额头,像搓揉一只布偶猫:“哎,现在感觉怎么样啊,小乔队?”
“诶?挺、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