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原竞说,“我会及时叫醒他的。”
?原竞关上门回到床边,彭放正盯着窗外湛蓝的天空,和若隐若现拥抱土地的海潮,可以想象浪花如何挑逗和亲吻咸湿的海风。
?他整个人安静地仿佛思绪脱离身体,如若不是依旧泛红的眼眶,绝不会让人联想到几分钟前发生了怎样的冲突和煎熬。
?原竞单腿跪上床替他松了绑,彭放顺从地任他动作,只是在他靠近自己时还是没忍住呼吸加重。
?“你应该都听到了吧,”原竞把他的双手抱在手心揉着腕处的勒痕,“七点。你要是不想去我可以。。”
?“去。”彭放把手默默地抽回来,从床的另一侧下去,把裤子往腿上套。
?原竞浅笑一声,走到他面前帮他扣衬衫的扣子,趁机摸着他依旧残留自己体温的微微发热的皮肤吃小豆腐。
?彭放深吸一口气,无可奈何地瞪着他。
?原竞拿湿巾温柔地给他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和肿起的眼眶,“不想我给你擦就自己处理好,不然待会儿出去吃饭你这副鬼样子怎么跟大家交代。”
?彭放把湿巾抢过来,胡乱地把整张脸一次性过了个遍,“我,我还有工作。。”你还有事儿吗。。
?“我知道,我又没说不让你工作,”原竞抬起他的下巴重重地吻了他一口,微微侧头在他耳边吹暧昧的痒风,“放心,只要你老实呆在我身边,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彭放皱起眉把他推开了。原竞毫不在意地笑笑转身离开。关门的一刻他扭过头来半玩笑半认真地看着彭放,“我和付晓云,没有任何关系。”
?彭放愣住,怔怔地站在那里,心头杂乱无措,百感交集。
?晚上吃完饭,包勇征带着彭放,付晓云以及他们各自的工作人员集中在一个包厢谈招标会的事。大家关起门来明人不说暗话,包勇征明确提出到时候一定会备齐所谓的“暗箱操作”,把竞标率由平均1%挤压补偿给他们各自为20%。
?付晓云面子上似乎根本不在意这些,“包老板,我爸爸在业内几十年的影响力难道还不敌您这里不足为道的机会吗,”她戏谑地看着彭放面无表情的脸,“要不我把我的20%让给彭总好了。”
?“你——”郑烨气呼呼地就要站起来,“付总真是说笑了,什么叫让啊,我们有金刚钻我们理所应当揽这瓷器活,怎么就变成是你们付氏好像施舍给我们一样。您年纪比我还小口气可比我们在座的哪个都大。我们老板身价破千万的时候您还不知道在哪儿念小学呢!”
?“你给我坐下!”彭放低吼道,“你口气也不比我小了。”
?郑烨委屈巴巴地看了眼彭放,然后挑衅地朝付晓云翻了个白眼,气哼哼地坐下。
?“彭总原来就是这么管理自己人的,”付晓云眯着眼,“我辛辛苦苦来跟您谈合作,诚心诚意想帮助您,却被误解成这样,说实话我确实有些受打击。”
?然后她露出歉意的微笑,“包总,看来我这回过来的不是时候,你们的好意我受不起,骏綦对我貌似也颇有成见,我看,您还是直接和我父亲沟通吧。”
?彭放猜测,付晓云会在今晚主动点起火药桶,八成是因为自己下午看到了她和原竞卿卿我我的那一幕,她对原竞的喜欢明征暗示,估计早就知道了自己和原竞非同一般的关系。
?彭放想,这女的还挺能忍的,又会演又沉得住气,估计是“干大事”的。他也不想再跟付晓云有更多的接触,只是面子场上能过去的,就尽量过去。
?“付小姐误会了,秘书不懂事,我替她跟你道歉,”彭放说,“大家有幸聚在一起机会难得,相信各位都不愿空手而归,付小姐有什么想法,大可尽管提,我能接受的尽量全部满足。”
?“哈哈哈就是就是,”包勇征投给彭放一个感激的眼神,“有意见不合的地方,说开了就好了嘛,骏綦再年轻,我也算是见识了它的进步和成长的,所以,我对彭总还是很放心的。付小姐加盟,包某真的求之不得,只是这中间的磕磕绊绊。。嘿嘿,我看,就不必打扰付董事长惹他烦忧了。”
?付晓云用意味不明的神情看了彭放一眼,结果被他旁边的郑烨瞪了回去,“既然彭大哥和包叔叔都这么说了,我也就没啥好埋怨的了,彭大哥,祝我们都能,拿到一个满意的结果。”
?“谁要跟你一起满意了,我就等着看你哭呢。。”郑烨嘟囔道,然后就被邓铭捂住了嘴。
?会议结束后,所有人陆陆续续离场。付晓云叫住了正欲回房间的包勇征,“包叔叔,我还有点事,想跟您好好谈谈。”
?。。。。。
?在日本的这一周过得很快,原竞也没再找过彭放多大的麻烦,倒是工作上看起来比平常上心很多。彭放庆幸并祈祷这样和平的日子多一天是一天。
?回去北京后,一天晚上原竞很早就回了家,然后一直坐在沙发上等彭放。等着等着不知怎的眼睛就闭上了。电视里正在播放天气预报,干燥了许久的帝都今晚将会迎来久违的暴雨。
?彭放加班到十点,本就脖子酸痛,头昏脑胀,出公司时正好是大雨已连续下了四个小时,按照首都的生活规律这时的交通只会比平常更加惨不忍视。彭放一路艰难地把车开到阜成门桥区,却遇到刚发生过连环追尾事故,警察暂时封锁了现场。没法,彭放见离家也不远了,把车找了位置停掉,自己冒着大雨小跑回了家,到时已经十一点半了。他以为原竞已经睡了,就没开灯,摸着黑进了屋。
?结果屋里的灯啪得一响自己亮了,把彭放吓了一跳。原竞斜躺在沙发里一脸怨气地看着他。
?“怎么回来这么晚。”在看到他浑身湿透的样子后更是心疼得气不打一处来,“下这么大的雨,你就不知道找我去接你吗!”
?彭放满脸都是水,发丝凌乱的贴在额前耳鬓,他取了干毛巾擦头发,“不用麻烦了。”
?“你——”原竞最讨厌他这副冷冰冰拒自己于千里之外的模样,自己本来就因为睡过头没有及时去接他感到愧疚,醒来一睁眼看到下雨了,正要出门他就回来了,回来了淋成这副鬼样子不说还他妈不懂得示个弱。
?原竞强忍着怒气,硬声别扭道,“我不是故意不去接你的,你。。我刚刚才发现外面下。。”
?“我知道,”彭放没看他,甩了甩头发,把湿毛巾放进卫生间,轻声说,“你没有义务去接我,不需要解释。”
?“你再说一次。”原竞瞪圆眼睛,咬牙切齿吼了句,“给我过来!”
?彭放身体一僵,然后慢慢地走过去站在他面前。衣服还能揪出水,裤子上都是星点的泥泞,他发愁地看着自己全身,沙发地毯都不敢坐,弄脏了不好洗啊。
?原竞眯着眼睛打量了他一会儿,彭放不知啥时候养成的习惯,一对着自己就低头或者看别处,好像自己毁容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