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魏满寒着脸,冷声说:“披风是我的。”
召典一看,赶紧将披风又双手交与魏满,说:“多谢总盟主。”
魏满冷冷的“嗯”了一声,不过还没忘了作为盟主的场面话儿,毕竟自己的披风都借出去,如今若是不讨回来点,岂不是吃亏?
于是魏满又瞬间换上一副笑脸,说:“客气什么,酸枣盟军都是自己人,你若道谢,便是看不起我这个总盟主。”
召典立刻说:“是,总盟主教训的是。”
魏满便说:“我看你还挺忙的,不然……先去忙罢,我们便不打扰你了。”
召典不疑有他,显然与魏满这滑不留手的油滑段位是无法比拟的,便说:“是,那召典告退了。”
他说着,很快后退离开。
召典离开之后,魏满又像是变脸一样,瞬间将脸面沉下来,十分不屑。
魏满眼看着张让盯着召典离去的背影儿一直看,心中便酸不溜丢,说:“还看什么?不过一个大胡子,张邈营下一个小小的士兵,你待他这般好做什么?”
哪知道张让淡淡的回话说:“不,还不够好。”
“什么!?”
魏满一瞬间都怀疑自己患了耳疾,不然为何张让突然说不够好,这不是挑衅自己么?
都把自己的披风借给召典披了,还说对召典不够好?
魏满心想着,自己身为主公,总盟主,都牺牲了自己的面相,也没见张让待自己如此殷勤过,而那召典呢,大胡子蒙在脸上,也不知到底张让看上他哪点子?
张让不知魏满心里千回百转的,又说:“这召典是人才,主公不防把召典召过来,赐予恩惠,召典此人知恩图报,必会回报主公。”
何止是回报,是用生命回报。
魏满此时并不认识召典,因着张让如此“殷勤”的关系,心中没好气,说:“我如何没见他是什么人才?”
魏满其实这是睁着眼睛说瞎话,毕竟心里酸得慌,召典能一人举起牙旗,还是单手举牙旗,可见他力大无穷,力大在这个年代,当然是长处。
魏满又说:“再者说了,那召典可是张邈营下的士兵,咱们与张邈积怨,也不是一日二日的事情了,依着张邈那一毛不拔的性子,别说是一个士兵了,便是连一片柴火,他也不会给你,你若是去讨要召典,是决计要不回来的。”
魏满深知张邈的为人,因此这根本不是酸话,是正经话。
虽张邈不爱惜召典这个人才,但倘或魏满与张让去要人,张邈宁肯把召典烂在营中,也不会交出去的。
张让此时却突然“嫣然”一笑。
魏满看着张让的笑容,险些一下子给晃花了眼,只觉张让笑起来当真好看,犹如凛冬融化,春风拂面,将魏满那心坎儿都给吹的一阵阵发酥又发痒。
魏满险些被张让这一笑给勾去了魂魄,不过也不知怎么的,张让这笑容好看是好看,但……
竟莫名的令人后背发寒,骨子里一阵阵冷颤。
张让笑的很没诚意,仿佛公式化一般,说:“请主公放心,让自有法子,令张公主动奉上典君。”
魏满:“……”张让是铁了心要收召典!
张让说罢了,转身便走,魏满连忙追上说:“你去何处?”
张让说:“想让张公主动交出召典,让需准备一些东西。”
魏满越听越是糊涂,便尾巴一样跟在张让后面儿,他去哪里自己便去哪里。
魏满很快跟着张让,七拐八拐的在营中绕着。
随即来到了一处偏僻之所。
——庖厨。
魏满吃了一惊,说:“庖厨?!”
他眼看着张让站在庖厨门口,登时心中拔凉拔凉的,因着突然想起那些被药膳雉羹支配的日子,那种深深的恐惧,仿佛扎根在魏满的舌苔与味蕾之间,久久不能消散……
魏满一看,赶紧阻拦说:“张让,你去做什么?”
张让刚要开口,魏满生怕他再给自己做饭,虽张让亲自洗手作汤羹,魏满当真十分感动,但是……
这年代君子远庖厨,就算张让是宦官出身,出身很是低贱,但后来张让位居列侯,那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至高位置,谁敢让他亲自洗手作汤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