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咱们,听得魏满犹如吃过了蜜一般,只觉甜蜜蜜的,一瞬间让魏满有些错觉,仿佛他们谈论的不是绑架要挟这种见不得光的狠事儿,而是在说甜言蜜语的情话儿一般。
袁术找到公孙瓒之后,第二日两个人都没有任何异常,见面打个招呼,然后很快散去,都不多说一句话。
张让第二日例行公事,来到刘虞的营帐,给刘和诊脉,调配药方。
刘虞恭敬的站在一面儿,张让便坐在榻牙子上,查看刘和的伤口。
刘和昨日里昏昏沉沉的醒了过来,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这番睡足了精神,早上便醒了过来,精神自是比昨日要好很多。
但醒来的刘和有些死气沉沉,面容惨白透明,眼神也没有什么光彩,整个人透露着一种颓废之感。
刘和面容本就温柔俊美,平白添加了一种颓废之感,虽好看是好看的,却未免叫人心疼。
刘虞说:“列侯,如何?犬子自从今日醒来,便一句话都未说,这……这到底是怎么的?也不愿意怎么饮食,着实令人担心。”
张让听罢了,只是了然的说:“令公子得的是心病。”
刘虞一听,连忙看向刘和,刘和张着眼目,呆呆的看着营帐顶棚,眼神里充斥着一片死灰。
刘虞这才恍然大悟,刘和因吞碳毁了声音,嗓子沙哑异常难听,不止如此,而且因着受刑的缘故,整个人犹如残废一般,想要自行饮水,手都会打颤,想要下地走动更是无能。
刘和虽自小体魄并不强健,但到底也是文武双全,一时间变成了残废,如何能接受得了。
张让淡淡的说:“让能医病,却治不得心病,再多的药石,也对心病无解。”
刘虞听到这里,只觉心疼不已,说:“和儿,如何这般想不通透了?你安心养伤便是,其余事情,无需和儿考虑,一切都有爹爹便是了。”
刘和静静的躺在榻上,嗓子颤抖了好几下,慢慢开口了,用沙哑至极的嗓音说:“何必救儿子……从今往后儿子注定是个废人,反倒浪费了药材与口粮……”
“和儿!”
刘虞只觉心口发涩,说不出来的酸楚,便在此时,突然有人掀开帐帘子,大步闯了进来,说:“主公,边关急报!”
原是公孙瓒!
公孙瓒一身黑甲,从外面大步跨进来,手中拿着军报。
只不过他进来的实在不是时候,刘和神情颓废,刘虞正为之担心,自然心情不佳。
公孙瓒将军报递给刘虞,边关有外族入侵,并且抢掠百姓,死伤数量颇多。
刘虞拿过来一看,当即皱起眉来,嗓音低沉的说:“如今我不在幽州坐镇,唯恐将这些外族惹急了,反而会对百姓施以报复,你即刻传军报回去,令人不要轻举妄动,安抚为主。”
“安抚?!”
公孙瓒的声音登时便不对了,十分沙哑的说:“主公,这些外族在我疆域烧杀抢掠,残杀妇孺老幼,主公如何还能忍下这一口气?!请主公即可下令,伯圭请命,并赶赴幽州,抗击外族,叫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外族,领教领教咱们幽州军的厉害!”
“胡闹!”
他的话刚说完,刘虞已经将文书“啪!!”一声扔在地上。刘和刚刚醒来,本是喜事儿,却因着身子残废,如此颓丧,刘虞身为父亲,心中自然难过心疼不已。
公孙瓒这时候拿了军报来,也算是撞到了刘虞的枪口上。
不止如此,两个人的意见果然又一次不和。
刘虞主张,他说的也有道理,因着大家都不在边关,如果不用安抚的办法,外族趁着幽州无人坐镇,大肆报复百姓该当如何?最后受苦的只会是平头百姓。
刘虞安民如此,而且十分勤俭,从这方面考虑,的确是个好官。
而公孙瓒虽好大喜功,但他的确有让外族抱头鼠窜的实力,若是强力镇压,的确也算可行。
但因着公孙瓒多次弹劾刘虞,这事儿刘虞其实心知肚明,所以对公孙瓒自然有所芥蒂,这次从幽州离开,来到酸枣,刘虞特意将公孙瓒带在身边,唯恐他在幽州作乱。
刘虞否定了公孙瓒带兵回幽州的提议,其实便是唯恐公孙瓒会趁着屯兵回去作战的当口,把幽州占领,到时候公孙瓒便很难回到自己的地盘。
刘虞的担心,可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毕竟在这个年代里,可没有真正的君子,受人爱戴的袁绍,其实心机深沉,爱民如此的袁术,其实是沐猴而冠。
而被誉为君子的刘虞,多少也要为自己考虑考虑,否则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刘虞与公孙瓒再一次不和,二人立时便在营帐中吵了起来,声音非常大。
刘虞冷喝说:“公孙瓒,你以为我当真不知,你是什么心思?如今你带兵回去,平定是假,别有用心是真罢!”
公孙瓒冷笑一声,说:“主公若以这份心思揣度旁人忠心,那伯圭也无话好说。公主这妇人之仁,一味安抚外贼,只会让外贼更加嚣张,欺我汉室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