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的燕州府署之内,陈继坐镇在大堂,麾下将领正在议会。
陈继淡淡的说:“不必理会联军,联军兵马众多,辎重消耗太大,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这个道理,想必大家都懂,等他们叫阵两次,无人理会,便也会懈怠了去。更何况咱们城池坚固,他们联军人多口杂,心思不齐,难成大事,何必怕他们,最重要的是……”
切勿自乱了阵脚。
陈继的“心灵鸡汤”还没有灌完,就听到士兵的大吼声:“主公!!主公——联军……联军打来了!”
士兵“嘭!”一声撞开府署大门,直闯进来,跌在地上,头盔都丢了出去,“咕噜噜”一阵猛滚。
陈继刚刚还在给麾下“灌鸡汤”,热腾腾的鸡汤还没喝下去,士兵这般大喊,岂不是坏了陈继的好事儿?
陈继刚要呵斥那士兵扰乱军心,但外面似乎要验证那士兵的话,便听到“咚咚咚!!”“杀——”“全军进攻——”等等的呐喊声。
“这……”
府署之内的将领登时有些慌乱,纷纷说:“主公,联军不是不会进攻么!?”
“现下如何是好?!”
“该不该迎战?!”
“还是死守城门罢,千万不能应战,他们人多,应战没有活路啊!”
“呸!狗屁!必须应战,咱们陈营的脸面儿难道不要了么?若是躲起来做缩头乌龟,只会惹人笑柄!”
“笑柄!?什么笑柄不笑柄的,如今皇上已经发了诏令,讨伐咱们,城中百姓都开始说咱们主公是乱臣贼子了,脸面儿早就没了!”
“嘭!!!”
陈继听到这里,狠狠的一砸案几,猛地将案几踹翻出去。
众人全都吓了一跳,陈继脸红脖子粗,眼睛赤血,血丝凸出,几乎要崩裂开来,恶狠狠地说:“都给孤闭嘴!!自乱阵脚,不管是谁,立斩不待!”
陈继的话音一落,众人终于是不敢吵了,但城外的杀声和击鼓的声音更甚。
“主公!主公!”
又有士兵跑了进来,说:“联军已经开始攻打城门了!”
是武德的军队,三千精兵已经开始攻打城门,不过其实雷声大雨点小,如果陈继不管,武德的花活儿也支撑不了多久,但问题就在于陈继多疑到了极点,而且并不果断。
陈继的脸色白了黑,黑了涨红,“呋呋”的喘着粗气。
谋士赶紧说:“主公,求和罢!求和只是权宜之计,只要主公肯求和,人主一定不会为难主公,毕竟主公势力庞大,而且一门忠烈,人主看在陈氏的势力上,也不可能真的将主公如何!眼下联军还未打入城中,是最好的求和时机……倘或错过这个时机,那求和的分量便不一样了!”
“主公……求和罢!”
“是啊是啊,求和罢!”
谋士的话一说出口,很多人响应起来,纷纷要求陈继求和。
“主公,权宜之计啊,主公数十年来的霸业,不能就毁在魏满的手中,保留势力,只是委屈一时,早晚会让魏满尝尝主公今日的苦楚,不不,一定十倍,百倍的偿还!”
陈继额头上青筋狂跳,脸色涨到通红,就会爆裂开来,嗓音沙哑到了极点,说:“好……”
他的话音一落,就听到“报——!!!”的声音,第三个士兵从外面飞马闯入,似乎十分焦急。
众人看到那士兵飞马,心中都是“咯噔”一声,生怕就在陈继犹豫的时候,城门已经被攻破。
士兵翻身下马,叩头说:“主公!后将军陈仲路僭号天子,已于淮中称帝!正在大修祭坛,分封百官!”
陈仲路……称帝了!
陈继一听,登时有些发懵,不怪他反应不过来,陈仲路不是所有地方势力里最强大的,但是辎重粮饷十分富裕,连续被魏满挫败了几次,竟然突然称帝,这事儿来的突然,难怪陈继一时反应不过来。
日前小皇帝广发诏令,令天下诸侯讨伐陈继,陈仲路以抱恙为由,没有参加讨伐。
当时魏满还在奇怪,原来陈仲路根本不是因着生病,而是心怀鬼胎,想要趁着大家混战的时候,浑水摸鱼,混乱称帝!
陈继呆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哈!”的大笑出声来,笑的仿佛疯了一样,恶狠狠地说:“好!好一个陈仲路,当真是不自量力,太好了!”
陈继之所以这么笑,其实并非是因为陈仲路不自量力的称帝,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在这种危险的时刻,陈仲路主动“送人头”,陈继正好趁机全身而退。
陈仲路选在这种时候称帝,必然是因着想要趁着联军混战,无瑕顾及他,而稳住自己的阵脚,用陈继作为踏板和挡箭牌。
陈继怎么可能让自己成为陈仲路的挡箭牌?
谋士也说:“陈仲路僭越天子,乃是混乱天道之事,皇上必然不可能姑息,主公,此乃天赐良机,正好趁此时机,向天子服软儿,天子必然以僭越之事为大,无瑕顾及主公,主公方可休养生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