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守们也是看得清时务的,如今魏满佣兵广博,而且还抓住了陈仲路的刺客,拿捏住了陈仲路的把柄,没有一个人的胳膊,敢与魏满的大腿较量,因此立刻改了口,口称盟主。
魏满轻笑了一声,对众人的识时务,似乎十分满意。
会盟行辕很快建立起来,便在汉东郡郊外一处平坦地方,行辕圆形,围拢着幕府,盟主营帐也被周边太守营帐团团簇拥着。
幕府门前一面巨大牙门旗,上书——魏!
魏满负手慢悠悠的走到牙门旗下,仰头看着牙门旗上的大字,不由笑了一声,太守们为了讨好魏满,也是无所不用其极了,整个行辕之中没有其他大旗,全都是魏字大旗,行辕的布置仿佛也是魏满独大,其他人全是摆设一般。
林让从营帐中弯腰走出来,便看到魏满正仰头盯着牙门旗在看,他缓缓走过去,站在魏满旁边,说:“魏公感觉如何,这面牙门旗,可好看?”
魏满侧头看了一眼林让,说:“好看,好看的确是好看,但……”
他说着,突然伸手搂住林让,搂着他的肩膀,将人拉近自己,笑着说:“但……要看是与谁并肩观赏,若是与鲁州刺史一同,那便更好看了。”
魏满突然油嘴滑舌起来,林让只是淡淡的说:“是么?”
魏满说:“怎么?不信孤,孤何时对你说过谎?”
林让看向魏满,说:“倒不是不信,只是让觉得,牙旗再好看,也好看不过魏公。”
魏满:“……”还以为林让不信自己的油嘴滑舌,他以前的确说过很多谎话,但是魏满发誓,自从自己倾心与林让开始,就没……
不,就少说了很多谎话……
他本以为林让不信,哪知道林让一言不合竟然说情话,说的还如此一本正经,差点把魏满的心脏给撩飞了出去。
魏满眯着眼睛,“呼——”一声,一阵大风吹过,牙门旗咧咧而动,巨大的旗帜翻飞着,席卷而来,瞬间将二人遮住。
魏满趁着这个空当,便突然低下头来,亲了一下林让,笑着说:“甚甜。”
“踏踏踏!”
魏满的话音刚落,准备来幕府一同祭旗的太守们已经赶来,众人并没有看到魏满与林让在牙门旗下的“小动作”,见到魏满已经到了,赶紧拱手说:“骠骑将军!”
众人到齐,并没有进入幕府营帐,而是停留在牙门旗边,魏满脸色冷漠地说:“来人,将陈仲路的刺客带上来!”
姜都亭亲自押解着刺客,刺客手上脚上都是锁链,脖颈上挂着枷锁,“哗啦呼啦”的从远处走了过来。
刺客看到他们,大喊着:“魏满!!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要杀要剐,随你便,你不得好死!”
魏满不理会他的喊叫声,淡淡的说:“陈仲路僭越天子,阴谋赵王,罪大恶极,天理难受,暴虐天常,乃是佟高第二,如今我魏满,便手刃刺客,用刺客的项上鲜血,祭奠军旗!”
“祭奠军旗!”
“祭奠军旗!”
“盟主英明——!”
营地中登时发出山呼的声音,仿佛是天雷一般震颤着大地,刺客瞪着眼睛,哈哈哈哈的大笑着说:“魏满你不……”
他的话还未说完,众人便听到“嗤——!!”的一声,倚天宝剑削铁如泥,更别说是一个脑袋瓜子了。
银光一闪,“咕咚!”一声,刺客的脑袋登时脱离腔子,向上飞窜了一小段距离,“咕咚!”一声便掉在了地上,“咕噜噜”的滚出去,最后撞在牙旗粗大的杆子上,终于停了下来。
太守们一瞬间全都屏住呼吸,谁也不敢发声,默默的注视着地上的脑袋,还有一脸淡漠肃杀的魏满。
林让眼神始终淡淡的,并没有任何过多的变化,眼皮都不曾眨一下。
“把刺客的头颅,装起来。”
魏满说:“派人送给陈仲路。”
“是!”
姜都亭应声,很快让人过来装头颅。
魏满便挥手说:“进帐,诸公来商讨一下,如何进攻陈仲路的事情。”
众人谁也不敢多说一句话,赶紧随着魏满一同进入幕府营帐,依次坐好。
魏满把早就准备好的地形图铺在案几上,点了点,说:“陈仲路占据淮中,淮中一带兵力充足,但是他急于向赵王借粮,而且被拒之后狗急跳墙,说明陈仲路的粮饷已然不足。”
杨樾想了想,首先建议说:“不若咱们耗一耗陈仲路,陈仲路的粮草不足,又天怒人怨,天灾**,咱们再耗一耗陈仲路,说不定他自己便不行了。”
他刚一说完,虞子源便蹙眉说:“日前盟主已经采取过这样的计策,但子源私以为,这种办法用一不可用二,冬日干旱短水,一旦开春来了雨水,良田得以复苏,这便不是耗尽陈仲路的手段,反而是让陈仲路得到修养身息的机会,想要再打陈仲路,便是难上加难的事情了。”
杨樾见虞子源第一个站出来反驳自己,面子不好看,瞪了他一眼,心想着虞子源之前诓骗自己,骗了自己许多眼泪,如今不知悔改,还要当面给自己难堪,不知这人怎么能如此之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