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我冒昧,您不怎么喜欢我,对吗?”风扬微眯着眼,不打算放过邢炎彬脸上一丝一毫的变化。
“你知道就好。”邢炎彬冰冷的视线转向风扬,直直地盯着他,“虽然我不知道你和阿惟到底有多深交情,才能让他亲自打电话请父亲关照你的生意;不过我本人并不认可你,没觉得你配得上阿惟。”
闻言,风扬点了点头,翘起二郎腿,双手交叠着放在膝盖上,右手中指颇有节奏地敲打着左手的手背:“我要和谁在一起,并不需要什么人认可。还有,风家人出外行走靠的是本事,而不是施舍,我希望您能记住。”说完,他闭上眼睛,不打算继续在邢炎彬身上下功夫。
“让我记住你说的话,你得先有让我记住的资本。”邢炎彬冷笑一声。
风扬没有做声,知道这是块难啃动的骨头。他是来跟邢老交涉的,而且事先没有告诉庄惟;既然庄惟猜到他的目的,又联系了邢老,他也就不好意思跟邢家的人交恶。
他坐在车里,却时不时地看看外面的街道,估算着行车的路线。很快,他就发现了,W市的城区构造并不这么复杂,司机没有直接把车开去宅邸,而是在附近兜圈子,恐怕这也是邢炎彬授意的。
“没想到室内的地形这么复杂,我原以为半个多小时就可以绕出来。”事实上,他们已经在这里兜了四十几分钟的圈子,还不包括之开进城区花的时间。
邢炎彬轻咳一声:“最近限速。”
蹩脚的理由,却由不得风扬不信。邢炎彬根本就没打算花精力应付风扬,他觉得风扬不配,不管风扬是什么人,他只给对方一个下马威。
“没事,我不急。”风扬促狭地笑着,看了满头冷汗的司机一眼。
在车开进宅邸外围的时候,一直不怎么搭理风扬的邢炎彬突然开口了:“在家里叫我Rachel,如果你不喜欢叫我名字也可以。”
“好的。”风扬愉快地点了点头。事实证明,就算邢炎彬在外面多横,邢老交代的事情也不敢不做到位。
“见了家父,希望你能够更加矜持一点。”邢炎彬看了看风扬形似不修边幅的外表,补充一句,“最好能够先洗个澡。”
风扬看了看邢炎彬,勾起嘴角:“如果邢老不介意等上一等的话……”
“家父出去钓鱼了,午餐时候才会回来。”邢炎彬很不喜欢风扬说话的口气,这种运筹帷幄一般的语调,只有从他这种在商场打滚十几年的人嘴里说出来,才合适。
“那么,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感觉到车身微弱的震动,风扬抬眼看了看面前欧洲古堡式的建筑。
广阔的草坪绿地、连绵起伏的花海、绿叶缠绕的宫门、修剪整齐的树丛……丹麦风格的喷泉,青铜雕像和价值不菲的汉白玉底座,这些都在显示着邢家非凡的财力。
“我还有事,就送你到这里,喜欢什么房间随便选。”邢炎彬礼貌性地对风扬点了点头,又坐回车内。
看着绝尘而去的汽车,风扬在心里叹了口气。他看了看四下无人,立即就明白根本不会有称职的管家来迎接他——因为一定是耶炎彬授意过的。
‘想给我下马威?!’风扬在心底嗤笑一声,也没有了赞叹美景的心情,提着小行李袋往正门走去。
他敲响了正门,几分钟都没有回应,反复敲了三四遍,才有一名仆妇不情不愿地打开门,看了看风扬的打扮,用不甚流利的中文说:“先生……你……您找谁?”
“我是来拜访邢老的,邢炎彬先生刚刚把我送到这里。”风扬保持着礼貌的微笑,心里已经在盘算怎么拿邢炎彬开涮了。
仆妇似懂非懂地看着风扬,不太确定风扬是不是又危险,让门保持着只开一条缝的状况,跑去找管家。
“你是不是傻的!你不能确定对方是什么人,还把门开条缝人跑来找我?!不熟悉的声音不要开门,你就不怕遇到坏人,把一刀了解了你。”
风扬老远就听见一个中年人的声音在怒吼,恐怕对象就是刚才那位仆妇,而那声音的主人恐怕就是宅邸的管家。他有些不耐烦地皱了皱眉,没有打算硬闯。
听见一串急促的脚步声靠近,风扬收敛起周身不耐的气息,脸上换了副友善的微笑,希望能给管家留个好印象。
大门却未像他期望的那样打开,反而是管家一边絮絮叨叨地骂着仆妇,一边用力关紧大门之后,脚步声就远离了,任凭他再敲,也没有人应门。
“简直糟透了……”风扬懊丧地随手丢下行李袋,在台阶上坐下来。
他被拒之门外了?!身为邢老的忘年交,庄惟点名要邢家照顾的客人,被拒之门外了?!
Shit!
饶是风扬修养再好也免不了要在心里比一比中指。他感觉到口袋里的震动,拿出手机,看了看是庄惟的来电:“嗯。我已经到了,你舅舅来接的我。”
庄惟听说风扬到了,还是邢炎彬亲自安排,就知道邢老是多么重视风扬。他满意地笑了笑,但是感觉风扬似乎没有在室内,就问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我……正在参观宅邸,外围。”风扬不免觉得有点尴尬,但是他向来习惯正面还击,打小报告这种事还是不太擅长。
“替我向外公和舅舅问好。”庄惟非常满意邢家的安排,又交代了两句,就挂掉电话。
风扬收起手机,长长地叹了口气。
现在还是早上十点不到,这意味着他至少要在太阳底下坐一个小时。
为了打发时间,他决定四处逛逛。
他把行李放在门口,相信就算是再不长眼的毛贼,也没可能冒着生命危险偷到邢家来,所以根本不用担心东西会丟。
宅邸周围应当有不少摄像头,就算管家没有发现他,也会有其他人发现,没理由放任这样一个陌生人在宅邸走动,选择视而不见。看来,现在他遭受的这些待遇,都是邢炎彬授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