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吕纪顿然哑口无言。
吕徇抬眸,看了一眼圆月,他转过头,看向吕纪,道:“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是谢谢你肯听我的心里话。时间不早了,我必须去通天监替素候高僧拿东西,不然又要被打了。”
吕徇转身,欲走,却被身后的吕纪叫住,“唉!你先等等!成败未定,胜负未知,是该笑看最后,还是遗憾离场,都在你的一念之间!”
吕徇闻言,呼吸一顿。
良久,他道:“谢谢你的话,我想通了。”好好活下去,才能活得更精彩不是么?成败未定,胜负未知,是该笑看最后,还是遗憾离场,都在你的一念之间!一念,真的是一念之间!
吕纪的话激励了吕徇,又何尝不是激励了他自己呢?!成败未定,胜负未知,是该笑看最后,还是遗憾离场,都在你的一念之间!
为了母妃,他要痛改前非,争夺更大权势,直到替母妃报仇雪恨!!!
此后,身为太子的吕纪一路过关斩将,从太子当上了皇帝,皇权至上,无人敢允逆天子的命令,母妃的仇也在他登基当天报了。
为了防止自己的兄弟姐妹夺权,吕纪采取了一种极其残忍的手法,赐毒酒,除了当年见过一面的吕徇躲过一劫,无一人存活于世。
接吕徇回皇宫,吕纪当即血洗通天监,原本的通天监是以佛家僧人为主的机构,经过吕纪的大换血后,成了一座监狱。
吕徇经过素候高僧的教化,十分厌恶僧人的里表不一,吕纪又何尝不是,他血洗了通天监后还不够,目光已经放在全国的佛门中——这便是他要找潜恩寺处理司马律的尸体的原因。
先让这些寺庙蹦跶几天,等到时间差不多的时候,他再派兵队搜寻此处,到时候,尸体铁证如山,他们必然是民心所向,那时他要连根拔除这些佛家寺庙易如反掌。
吕纪也万万没有想到,在他有生之年拔除了大大小小十一座寺庙,唯独潜恩寺这一座寺庙想要处理的时候,他已经离世了。
一直分散的精神再次聚集在一起,吕纪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自言自语道:“每次一想见这段往事就想可泊,朕还是早日回皇宫的好!”
……
……
金冕王爷府址。
吕徇把怀中的箱子交给自己的老管家,他再三嘱咐道:“方伯伯,你一定要让那些人小心翼翼的做工,这箱子切记不能打开,榫卯结构要打紧实了,里面的东西不可以散落出来!
箱子固定紧后,直接放在我墓中的侧室里,再把府中三分之一的财宝侧室里放进去。”
“三分之一?”方伯伯瞠目结舌,这数额未免太大了吧?“王爷,真的不需要再考虑一下?!”
“不用考虑,照本王说的办!”吕徇回答的很是果断。
方伯伯再三犹豫之下,只能认命,他应道:“是。”
方伯伯老实照办吕徇的嘱咐,却在吕纪返回皇都的时候,独自入皇宫,把吕徇的所作所为尽数告知吕纪。
“什么?!”得知事情原委的吕纪气愤的拍桌,“你可知道那箱子里放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回禀陛下,金冕王爷不让属下偷窥箱子里的东西,不过臣为了汇报消息,冒着杀头的风险,偷偷瞧了一眼。箱子里有一堆灰烬,还有……还有几块类似于烧焦的骨头,据臣推测那东西约摸是——人骨。”方伯伯说道后面满身大汗,金冕王爷抱回来一箱不明身份的灰烬和人骨,毕竟这事情太玄乎了。
“人骨?”吕纪怒发冲冠,他记起第五容熹跟自己报告的话——“启禀陛下,微臣今日发现火塔上的尸骨和骨灰莫名其妙消失不见了。”
自那时起,他便有点怀疑是吕徇做的,但也只是猜测,并没有确凿的证据能证明高玦的骨灰是被吕徇偷去的。如今,证据确凿!
在吕纪看来,吕徇把装有高玦尸骨的箱子放在他的侧室里,还献上他三分之一的家产,种种都表明了吕徇对高玦的心意,这不是友情,已经超越友情,来到感情这里了!
他的皇弟有了自己的心上人就不管他这个皇兄了吗?!
悲愤夹杂苦涩涌进寒冷的心里,那一刻,吕纪的眸光从未如此的寒冷,萦绕于周围的凌冽气场压迫得方伯伯呼吸困难。
他心中的千言万语化为一句话,“若是朕得不到的人,别人也别想得到!"
虚空中,知晓一切事情的高玦心中暗道不好,吕纪该不会要对吕徇下毒手了吧?!
……
……
今年的四月二十五日乃是长夷国金冕王爷二十五岁的生辰。
往年每到这一日,绪坤帝都会大办庆典,长夷国举国同庆,乡里乡亲都办得热热闹闹的,到处都挂着红灯笼,红红火火一片喜气洋洋的景象,跟庆祝天子生诞差不了多少。
今年的皇都外跟往年一样,到处一片喜气,只是……皇都内却没有外面那么热闹,反倒是有一点莫名的诡异。
众人嘴上不提,心里却知道金冕王爷怕是失宠了,从今以后他的地位就没有那么高了,出入皇宫只怕要通报了。
宫前石道上一辆豪华的马车快速从众人面前驶过,吊在车厢上的铃铛一直发出玲玲的清脆响声。
听到这铃铛声,众人便知道是金冕王爷入宫了。金冕王爷喜爱铃铛清脆的声音,几次三番把铃铛挂在腰间,行走于宫中,却被绪坤帝强烈谴责,他道:“堂堂金冕王爷腰间不挂玉珏、玉佩,却吊个铃铛,整日叽叽喳喳的,跟市井上的纨绔子弟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