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毛是路母同事的儿子。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粉毛还不是粉毛,而是留着一头小卷的奶奶灰。两人约在一家咖啡厅,整场聊下来,竟然还相当投机。
到最后,路见屿表明自己无意时,对方还相当执着地坚持了一会儿,甚至在听说路见屿不想恋爱的理由后,还信心满满地说跟他谈一定能治愈受伤的心灵。
路见屿无法,最后顶着对方明着往自己这边递的秋波叹了口气,打断道:“不好意思,我不喜欢在上面。”
对方迅速闭嘴,满眼的秋波瞬间干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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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的话,我可以做0.1……不,0.15!”
当时还是灰毛的粉毛一脸视死如归。等路见屿又一次摇头后,这家伙就再也端不住聊天时人模狗样的端庄架子,瞬间变得梨花带雨。
“我见了这么多相亲对象,就遇见这么一个心动的!”他捂脸哭道,“就这么一个还不是1!”
路见屿被他哭得有点内疚,只好又叫了几盘点心试图缓解气氛。
对方边吃,边跟路见屿抱怨他的相亲经历,说他自己天性放荡不羁爱自由,连着两回跟同一个人上床都觉得浑身难受,他爸却是个老古板,好不容易接受他喜欢男人、却隔三差五叫他相亲,找的人还不是型号不对就是能力不行。
路见屿也被爸妈的催促与连轴转的相亲折腾得要命。两人互相倒了会儿苦水,对方突然灵机一动。
“哎,我说,不如干脆咱俩凑个搭子算了!”
对方冲他挤挤眼:“回去就告诉爸妈这次成了。面上假装是情侣,私底下还是各玩各的,就装装样子应付一下家里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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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见屿挺喜欢这人的性格,闻言也觉得这主意不错,于是欣然同意。
双方父母果然对此很是满意。从那以后,两个人便经常去对方家里吃饭、或是外出约会培养感情,以表演一对热恋中的亲密爱人。
而事实上,粉毛约起了梦寐以求的日抛炮,路见屿也不用再被催着相亲、乐得清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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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表面上互为挡箭牌,私底下关系也很不错。
粉毛从不跟路见屿客气,直接走进房间,嘴里还哔哔道:“你们怎么现在才到啊,我昨天晚上就来了,正打算怎么给你惊喜呢,没想到咱俩正好隔壁——哎你屋里怎么还有瓶花啊?我那儿就没有!一会儿我去前台问问……还是香槟玫瑰,够有情调的,我拿一朵哈。”
路见屿听着这些絮絮叨叨的废话,一直莫名有些闷的心情也跟着轻松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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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毛边说边抽了一根玫瑰花出来。路见屿从背后撸了一把他的头发,边说啧让你动了?边作势去抢。
粉毛立刻往后躲去,还戏瘾大发地控诉起你这死鬼、自从在一起就没送过人家什么、现在更好、连一朵花都不给人家!我还是不是——
这时,房间门突然被从外面推开了,伴随而来的还有一句“怎么没锁门”的问话。
不过这句话还没说一半,就被主人咽了回去。
因为与此同时,粉毛正继续着自己刚才的话:“我还是不是你男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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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见屿下意识应声朝门的方向看去。
那里,成洲左手放在门把上、垂着的右手拿着一只手机,似乎是想要进来、却僵在原地。
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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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洲有些愣怔地看着这个场景。
路见屿的房间里站着一个陌生人,两人挨得极近,胳膊几乎都贴在了一起,像是在嬉闹,又像是即将给彼此一个拥抱。路见屿脸上的笑看似漫不经心,却明显是真正放松又愉悦时才会流露的神色。
那是对他许久没有展露过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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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是这些天,也不只是没见过面的三年。早在那段最后的日子里,路见屿就很少对他这样笑了。
路见屿很喜欢笑。被逗得前仰后合的、宠溺又有点无奈的、带着些许暧昧暗示的,各种各样的,每一个成洲都小心地收藏在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