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了不知多久的时间,也许是一个黑夜,摸索着靠近了那锋利的木材边缘。
猫在一旁不停地叫唤,在他身边来回走动。也许它看见了他的动作,但是却不明白他要做什么。
常安虚弱的声音,朝它说,“来世的话......不要,再找上我了。”
“呵......不得,善终啊......”
手腕滑过,真的如同刀锋,刺痛只是一瞬,血脉却接连不断喷涌而出,血腥气很快充斥着这个狭小的空间。
猫凄厉地惊吓,弓起了瘦削的脊背,像是在替他叫喊。
它舔舐着那些温热的血,用头来回蹭着他的脖颈。
但是棺里的人却慢慢没了反应,血越漫越多,越来越冷。
风浪在不知什么时候掀翻了木棺,厚重的棺盖被打得移开了缝,凉水争先恐后地拥挤进来,冲淡里面的血腥,晕成黑黑沉沉的血水。
棺椁带着他,在不断下沉。
从那恩赐一般的缝隙里,他看见水面上,泛着淡淡的光。
也许是暴风雨。
也许是一场普通的暴风雨。
那么,就让他死于这样一场普通且平静的暴风雨吧。
不会有人知晓,不会有人痛苦。
也不会有人知道,他倔强地爱着一个人。
由生至死。
这样就好。
眼睛合上了,意识也就随之归于沉寂。
他是该死去的,是该没有任何意识的。
但是他却从水面之上,看见了那逐渐下沉的木棺,那棺里的自己,棺里的猫。
他冷眼旁观着,像是事不关己,像是冷漠的行人。
看着,直到那黑色的影子逐渐消失不见。
然后,他就成了漫无目的的一抹游魂。
渐渐记不清往事,混在庸庸碌碌的人潮里,一抹没有任何意识的游魂。
他恍惚知道自己要找一个人,要去找他。
那会是他安心的地方。
只是不要等。
不要......等。
那么要去哪里找呢?
他要如何找呢?
他是......谁?
最后,游魂的思绪里变成了,为什么要找?
为什么要找?
找什么?
他就这么飘荡着,又有什么关系?
什么......
“常安——”
有声音,很好听,但是是什么声音。
“常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