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是追逐的,就该知道什么也困不住他,谁也追不着他,便越是想要占为己有。
好看到这种程度,也真是…一种作孽。
日部首领额角的青筋跳了两下。
如果是半个多月前的他,看到落永昼不愿意带面具,一定喜极而泣,恨不得为剑圣的自投罗网放两挂鞭炮。
但是现在,半个月过去了。
日月首领对剑圣的认识,也重新得到更全面更具体的升华。
他深知落永昼想一出是一出,疯起来比穆七还要疯,不敢托大,谨慎地劝落永昼道:
“主上您的面貌,仙道上下皆知,若是不用面具遮眼,岂非要露馅于人前?”
“让大家都知道剑圣即是魔主不好吗?”落永昼单手捧着面具,慢条斯理问他,
“我落永昼行事光明正大,事无不可对人言,如今要当个魔主,有什么好躲躲藏藏的?”
当个魔主…
当个魔主…
魔主…
那是魔主啊!
不是说要去买个白菜,有什么好躲躲藏藏的。
是当魔主啊!
日部首领内心翻涌过无数咆哮。
他强行镇定下来:“可…可,万事小心为先,您看你不如还是戴上吧?”
落永昼十分坚决,一口回绝:“不戴。”
日部首领不死心:“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带上吗?”
落永昼依然坚定异常,问就是两个字:“不戴。”
行吧。
反正日部首领又不能无视明烛初光,强行让落永昼戴上。
他幡然间醒悟过来。
他是谁?他在哪里?他在干什么?
为什么他本来的目的就是想让剑圣暴露身份,如今却要煞费着心思去苦口婆心劝落永昼戴面具遮一遮?
他不应该拍手称快吗?
为什么要操着老妈子的心,吐着窦娥的血?
日部首领想不明白。
他思来想去,只勉勉强强得出了一个解释。
大概自己实在是被落永昼不按常理出牌搞怕了,经不起折腾吧。
魔宫外专程为魔主这一次的登位搭了高台,青玉为基,一层层镶嵌的夜明珠光辉璀璨,抬头望上去望不到尽头。
知道的是高台上点缀的装饰,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误入了人间星空。
魔族日、星两部首领一左一右,身后各领着一溜的大乘排开,恭敬垂着首等着新主的登位。
直到他们把头都垂酸了,还是没等来那位新主。
而此刻,离钟声响了第六下的时候,已经有一会儿。
台上的魔族大乘族长、日星两部首领尚能八风不动,台下却按耐不住地骚动起来。
仙道的人最先耐不住性子。
来的人里面,白玉檀是陆地神仙,出身最娇生惯养,脾气也最大,由他来发作理所当然:
“本座原以为此番前来已经给足了你们魔族新主的面子。没想到,魔族新主到底是该何等威风,才能将本座一行人白白晾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