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下求索,左右揉搓,仿佛手中不是alpha的阴茎,而是可以任他揉圆搓扁的泥塑作品。
顾景淮终于忍无可忍,隔着水抽了他的臀一掌,呵道:“别玩了,你在钻木取火么?”
“哎哟,”知晏被他打得一疼,委屈地撒开手,重新趴进他怀里:“可是我想要你高兴啊。”
少年人的情感不加修饰,纯粹热烈,因此更能直击人心。顾景淮的心里微微泛起涟漪,却被他不着痕迹地压下去:“不需要,”他说:“情绪是最不值钱的东西,只有你这种傻瓜才天天记挂着。”
知晏被骂了也不气馁,继续摸他的腹肌。
顾景淮拿开他的手:“摸你自己的。”
“我的都是肥肉,有什么可摸的?”知晏还理直气壮极了,摸着那整齐的腹肌舒服得直叹气。
水温渐凉,可两个人都不想动,就这么泡着。
过了会儿顾景淮忽然问他:“你为什么会在赌场打工?”
知晏想了想,似乎在组织措辞:“啊......因为我在那里读大学啊,而且妈妈身体不好,住在疗养院。我十三岁就去内达华了,跟着妈妈住在拉斯维加斯的一个小镇......”他的叙事很凌乱,边说边想,忽然很着急地补充道:“虽然我现在很穷,但我会努力赚钱的!以后聘礼什么的你不用担心,我出得起!”
顾景淮本来正在根据他所说的回忆档案上所记录的,就被他这么一惊一乍的打岔给打断了。
知晏很认真地盯着他,一双眼亮如明星,熠熠生辉,很怕他不相信的样子,于是‘哗啦’一下从水里站起来,小唧唧猛地弹起串水花溅到了顾景淮的脸上,他没发觉,举着两根手指发誓:“真的!”
顾景淮当然没明白自己堂堂一个顶级alpha怎么就需要一个beta的聘礼,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咬牙切齿地说:“够了!不想泡就擦干净出去。”
这回知晏这个迟钝鬼终于看出他生气了,连忙蹲下去给他擦脸:“对不起对不起......”
顾景淮发怒时他还是有些怕的,擦完还担心他没消气,白软的手指心虚地搭在他肩上,凑上去弱弱地舔他的唇角,好像某种做错事的小动物,黑亮的眼睛水汪汪泛着可怜,顾景淮纵使心里再生气,也被他舔得全都化作了无奈。
“算了,”顾景淮伸手点按触屏,调节浴缸的温度:“你继续说。”
知晏这回不敢耍宝,断断续续道:“十三岁之前是在国内的,后来....才去国外。嗯......上学时总被同学欺负,他们说我是个beta,所以配不上教授的喜欢,总是在暗地里叫我beta猪,还剪我的头发。”明明是很糟糕的经历,可他的言语之间听不出一点抱怨,甚至还带上了一点小傲娇:“可是我聪明啊!我算术可好了,老教授知道我家的情况,他抛却对beta的成见,破格让我跳级。”
知晏笑眯眯地说:“不过后来因为生病,我还是留级了。妈妈身体越来越差,我念高中后就会去兼职赚钱,不然负担不起高昂的医药费。”
他寥寥几句,带过了那些苦日子,笑得像是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样。
顾景淮不知为什么心中有点发痒,想亲亲他或者抱抱他:“他们剪你的头发?”
“嗯,”知晏回想道:“妈妈不爱给我理发,就一直留着长发,后来被剪得乱七八糟,我干脆自己用美术刀剃了个光头,不小心还把头发划了个口子,现在还有疤呢,唉,我的头发简直是多灾多难,所以你以后可不准再揪它了......秃头真的不好看......”
他还记得那茬,顾景淮无言以对,又忍不住想象他长头发的样子——一个十三四岁的清秀beta,留着长发,看起来肯定像个小女生一样又乖又可爱,他被欺负时有没有反抗过呢?有没有人帮他出头呢?
顾景淮收紧了抱住他的手臂,看见知晏眼睛亮亮地盯着自己,那里面的欢喜和仰慕一览无余,令他微微动容。
“还有呢?还有什么想对我说的?”顾景淮低下头蹭了蹭他的鼻尖,动作里带着自己都未曾注意到的爱护。他像个师长一样循循善诱,想在此刻倾听他那些大胆直白的爱意。
知晏看了眼他放在一旁架子上的手表,有些欲言又止。
顾景淮见状更加柔情似水,冷硬的面容都微微融化,鼓励道:“说吧,别忍着,你表现得太明显了,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责怪你的。”
他想,这少年只不过是喜欢自己——而喜欢上一个顶级alpha又有什么错呢?谁能抵抗得了这种诱惑呢?他之前的确不该对他太苛刻,毕竟beta能够接触到顶级alpha的机会也是很少的,因此能给他表白心迹的机会也是可以的。
知晏得了他的首肯,终于放下心来,他一脸为难地说:“虽然我想和你再待一会儿,但是我打工的时间要到了,迟到一小时要扣八块钱的呀!”
“你肯定还不知道的吧,像我们这种小时工,做不满一小时不给钱,超出去的时间也不会多给你钱,很受剥削的!”知晏还在解释:“况且你这么贵,我又这么穷......”
顾景淮万万没想到他刚才频频看向手表是为了说这个,而自己的一腔温柔就他妈输给了八块钱???不是八百不是八千,竟然只是,八块钱???
“......滚!”顾景淮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知晏如逢大赦,高高兴兴地滚了,临走时又屁颠颠跑过来亲了他一口:“我走啦!”
这口气,好像他是个出门辛苦挣钱养家的老公,而顾景淮是他养在家里的娇俏小情人。
我们小b真的很穷,不是开玩笑的那种!
07
新生军训结束时的闭幕仪式顾景淮并没能准时出席,顶着太阳熬过了前面冗沉的领导发言,直到仪式接近尾声时,知晏才看见那个挺拔的身影。
他比周围的人都高,宽肩窄腰,被一身军装衬得禁欲而危险。顾景淮刚坐下,镜头便适时地对准了他,荧屏上清晰地映刻出Alpha深邃的五官,他显然是刚从会议桌上下来,衬衫的扣子系得一丝不苟,喉结微微滚动,眉目凛冽,俯视众人。
自上次在酒店见过之后,知晏已经十多天没再见过他了。耳畔是顾景淮精简的训话,整个操场上鸦雀无声,那些浮躁和不耐似乎都随着他的出现安静下来,知晏听见小卷毛轻声在耳边吐槽:“啧啧,这就是顶级Alpha的绝对压制力。”
A市的夏天热浪层叠,知晏还不习惯这种气候,整个人都瘦了一圈,脸上的婴儿肥也没了,显得眼睛更大。他听着小卷毛的这句话,好像被夸的是自己一样,得意地挑眉:“那是当然。”
顾景淮大概真的很忙,闭幕仪式还没结束时他就被副官叫走了。知晏和小卷毛随着大部队离开营地时也没再见过他一眼,小卷毛看他这副恋恋不舍的样子,吐槽道:“你干脆留在这里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