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晏把茶几上凌乱的翻译资料和文献整理好之后,一看顾景淮,又无语了:“……那是Asa的小沙发,你坐着不嫌挤吗?”
顾景淮眯了眯眼,不太满意地调整了一下坐姿,嘴硬道:“我就觉得这沙发挺好。”
“随便你。”知晏每天夹在他们两个爱攀比的幼稚鬼之间,已经习惯了。
他抱着一摞资料,站在沙发和茶几的空隙间,而顾景淮一双无处安放的长腿就大剌剌地横在过道上,知晏不得不踹了他两脚:“让开,我要上楼。”
顾景淮挑眉,倒是听话地把脚收了回去。知晏侧着身走过去的时候突然脚下绊到了什么,整个人往前一栽,正正好好不偏不倚地就摔到了顾景淮身上。
而后者像是早有预料似的,把被子拿得高高的,一点儿水也没溅出来烫到他。
“顾景淮!”知晏怒道:“你故意的!”
顾景淮不置可否,在逼囧的小沙发上悠哉悠哉抿了一口甜得发腻的饮料,冷峻的侧脸扬起一抹笑意:“是吗?”
为了自证清白,他甚至把两手一摊,示意自己‘什么都没做’。
沙发又矮又窄,知晏手里全是文件,根本无从借力,他试了好几次都没能从顾景淮的身上站起来。夏天穿的衣裳薄,隔着一层衣料能明显地感觉到不属于自己的体温和热度,在几番动作间摩擦升温。
知晏涨红了脸,不知是气的还是别的原因:“我要起来!”
顾景淮说:“你起啊,我又没拦着你。”
的确没拦着,人家的两只手都搭在沙发上呢,后背放松地靠着,一副闲散姿态。
如果不是知晏感觉到那根硬起来顶在屁股上的东西的话,大概会相信他所说的。
眼见他真的要生气了,顾景淮才伸手推了他一把:“行了,你去忙吧,我去换水管。”
知晏这才借他的力从小沙发上站起来,头发有点凌乱地翘着,耳侧连着脸颊都红成了一片:“……什么水管?”问完他才反应过来,是厕所里的水管坏了好久,一直没人修。
距离上次见面已经有过了两个多星期,知晏没想到顾景淮还记着这茬,他呆呆站在原地,脸上的红怎么都褪不去:“哦,那你去吧。”
顾景淮站起来时轻轻摁着他的后脑,在知晏没防备时在他红透的耳廓上偷了个香,终于心满意足放过了他。
“……”知晏盯着他的背影,好半天才伸手擦了擦耳朵:“流氓!”
顾景淮三两下就修好了坏掉的水管,代价是被浇得浑身湿透,唯一一件换洗的衬衫上面溅满了铁锈渣和污水,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上来的一样湿哒哒往下滴水。
知晏找了一件自己的大码T恤给他,顾景淮随便冲了个澡,掀开浴帘接过他递过来的衣服。知晏赶紧偏过头,竭力用自己的后脑勺对着他:“先穿这件吧……衬衣还没烘干。”
知晏的视线盯着墙角那片攀岩的青苔,抬起的手臂微微发抖,在这样狭小又水雾迷漫的空间里浑身都绷紧了,像一只因为感受到危险而寒毛直竖的小动物。有湿润水汽渐渐靠近指尖,随即碰上一点温热。
衣服还没被接过去,知晏咬着唇催促他:“你干嘛?快把衣服拿走。”
“你买这么大尺码的衣服做什么?”顾景淮似乎在审视那件灰白的料子。
知晏说:“孕期穿的,后来瘦了就没穿了。”
手里一轻,是衣服被拿走了。知晏刚送了一口气,整个人就被一股大力拉扯进了浴帘中。在即将撞上墙时有一只宽厚的手掌的垫在他脑后,饶是如此,知晏还是惊叫出声:“喂!”
顾景淮掐着知晏的腰靠在墙上,看了眼他红艳的嘴唇,就将自己湿漉漉的唇瓣毫不犹豫地贴了上去,一条狡猾的舌头趁机钻进来知晏还没得及合拢的齿关。这个吻带着克制良久的欲望和渴求,甫一靠近他就一发不可收拾般。知晏被压在墙上,背心的衣服很快被水珠浸湿,他的眼睛隔着一片雾气望进另一双眼,被那里面密不透风的情绪压得难以喘息。
良久,这个吻才渐渐平息。顾景淮抵着知晏的额头,一下下舔着他肿起来的唇瓣:“……对不起。”
“什么?”知晏晕晕乎乎的,全靠他放在腰上的那只手才能勉强站稳。
顾景淮叹了一口气:“全部。”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知晏却懂了。他眨了眨眼,双手撑在顾景淮的胸肌上,好让他和自己不要那么紧贴在一起:“哦。”
顾景淮被他的呆状弄得想笑又懊恼:“哦什么,就只哦吗?”
“不然呢?”知晏抬眼看他。
顾景淮被他毫无威慑力地瞪了一眼,笑意更深:“不讨厌吗?”
“……也就一般般讨厌。”知晏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也就一般般xxx’是顾景淮近来听到过最频繁的句式,知晏用这个搪塞了他好多问题,顾景淮不满地捏着他的下巴抬起来:“那再亲一下。”
知晏立马双手捂住嘴:“不行!”
他可没忽略那根气焰嚣张的顶在自己小腹上的东西,隔着湿透的衣料,传来无法忽视的热度。
“你、你先把衣服穿好。”知晏面红耳赤,然而那件T恤已经不知道被顾景淮扔在哪里去了。顾景淮看他脸红得厉害,只能先用浴巾把下半身围起来,然后在知晏蹑手蹑脚做贼似的掀开浴帘想逃走时一把抓住了他:“去哪儿?”
知晏虚张声势道:“我又不洗澡,当然是出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