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召南点开自己和林晏的图片,火红的玫瑰在夜里绽放,路灯给他镀上温暖的颜色。魏召南微微出神,思绪飘远。
吃完饭魏召南继续回到办公室,处理下属部门的请示以及上级部门的指示。所有事情做完,魏召南按了按自己的肩膀,慢慢走出办公室。整栋办公楼的人都已经走空了,楼道里惟有逃生指示灯微微地亮着。魏召南走出单位,面前是两排遮天蔽日的梧桐树,那个人曾千里迢迢从另一个国度而来,站在路的尽头,现在却不会再有那样一个人。
第二天是中秋,魏召南回到父母的家。魏慎行在院子里摆弄他的花,有几株西湖柳月开得正好。
柳阿姨高兴地把魏召南迎进来,又泡了杯龙井,温淑真在厨房里进进出出。
“今天有客人吗?”魏召南随口问。以往这种节日家里就会有接连不断的客人,这几年少了很多,今年魏慎行挪了个位子,人便更少了。
“苏副市长一家会来。”
魏召南点了点头,自两年前换届,魏家和苏家就走得近了。
傍晚五点整,门铃准时响起来。温淑真主动去开门,苏耶跟在她哥苏祁后面走进来,甜甜地朝温淑真撒了个娇,“伯母好久没有一起逛街,我好想你。”
晚上的饭菜自然是很丰盛的,饭后魏慎行和苏长庚去了书房,温淑真和苏母苏耶聊着家常,“小耶现在找到男朋友了吗?”
“还没呢。这丫头自己主意大着,这个不好那个不要,要留成老姑娘了。”
“哎,我们小耶本来就不是一般人能配得上的,是要仔仔细细地挑。”虽说没能结成亲家,但温淑真还是很喜欢苏耶的。近来温淑真也看开了些,自己儿子那种性向,若是配了好姑娘,往后说不得会闹起来。
“伯母说得对,妈你不要催我了,哪有赶着投胎一样的”,苏耶靠在自己母亲身上,“我还小。”
“都快三十了还小,惯的你。”苏母笑笑,心里自然是觉得自家女儿哪儿都好。
魏召南陪着苏祁聊天,不过是这个城市的开发与未来的走向。魏召南说着说着,恍然自己已经这么熟悉政治上的事了,教书的时日恍若梦境。
第二天依旧是假期,难得清闲,约了几个朋友打网球,又被拖去酒吧喝酒。
从政之后的日子过得太压抑,朋友灌酒的时候就没有拒绝,不一会儿就喝醉了,趴桌子上半睡半醒。
晚上朋友把魏召南送回家,苏耶就那么脆生生地站在他家门口。
苏耶对朋友说她来照顾魏召南,朋友就潇洒地离去。
苏耶泡了杯浓茶递给魏召南,魏召南喝下,神志不清的脑子清醒了些许。
“你怎么来了?”
“昨天你都没和我说话。”苏耶的声音里有丝丝委屈。
“喔”,魏召南揉了揉太阳穴,“你不要再把心思花在我身上了。”
“可是这两年你过得这么艰难,都是我在你身边,而他却在国外不闻不问。”
魏召南不想听,打断了苏耶的话,“苏耶,我喜欢男人。你一开始就知道。”
苏耶带着微微的哭腔,“我知道啊。开始的时候我就想离你远一点,但是没办法,我没办法。你不可以改吗?”
这两年苏耶改变了很多,整个人沉淀了下来。最开始魏召南告诉她自己是同的时候觉得全世界都欠了她,因此竖起了满身的刺想把周围的人都刺得鲜血淋漓。然后是父亲的职位动荡以及旁人的冷眼,后知后觉世之不如意者十之八九,开始正视父辈的行为,也渐渐地看到魏召南,直到眼里都是他。
魏召南哂笑,“改不了了,也不想改。”
“很晚了,你回去吧,我送你出门。”魏召南站起来,把苏耶送走。
魏召南走回房,拿下冰箱上摆着的十八骨伞摩挲,滑到地上坐着,那个人说每到一个博物馆就给自己带一件文创,结果他走之时连冰箱上的这点空间都没有摆满。
前段日子香港承认同性婚姻合法,国内随处可见彩虹色,无论是同志腐女还是普通人都在狂欢,那个时候魏召南就特别想念林晏。
两年多了,你怎么还不归来。
宋成蹊又大步走了几步拉住林晏,从林晏的背包里拿出围巾,给他戴上。
“外面冷。”宋成蹊的手还放在围巾上,忍不住触了触林晏的下巴。
“过几天去你家拜访?”
林晏用眼神制止。
宋成蹊勾起嘴角,“不乱说。”看林晏不再反对才放下手,看着他走远。
林母许久没见儿子,今天特意来机场接人。
“不是说和成蹊一起回来?”林母往后看了看,也没看见第二个人。
“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