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唐家堡那个色令智昏的堡主唐怀侠告诉唐远游的么!
宫九不知道的是,唐远游得知这一消息,甚至不是他自己去问的,而是唐怀侠屁颠屁颠跑来,特地告诉自己的好师兄的,用的理由还特别义正言辞,凛凛大义。
他是这么说的:“……怀远死了,元延也死了,咱们唐门放眼望去,除了远道,还有能站起来的人了么?倘若这个时候,远游再有什么不测,那这唐门千年的基业传到我手上,难道就这么断了么?师兄,非常时行非常事,远道的安全我们必须保护好。我记得,远道的师父国师大人,是不是已经去了辽国有七天了?也该是时候回来了。远道的任务,我们定然是不能出面的,不如请他的师父代为照看一下……”
唐远游还骂了唐怀侠呢,结果唐怀侠十分坚定地说:“我这个唐家堡主失不失职,由唐门未来的延续来判断。现在,作为唐家堡堡主,我认为远道不能有一丝差错。”
于是这封信,就这么飘悠悠地送到了墨麒手里。
宫九上下翻了翻,对于这封打破了自己和墨麒独处时光的信十分不满,冷嘲热讽道:“亏得唐怀侠还有点脑子,至少没把到底是什么任务也一并说了。”
“巴山……也在妙音城附近吧?”墨麒不知何时,已经将自己和宫九的行囊都一并拿出来了。现在任谁都能看得出来,道长此时虽然面色严肃,实则早已经迫不及待了。
几个暗卫翻身下来,将行囊都接了回去,方便两人可以轻装上马。
宫九跟着墨麒一块骑上马,一路出府,并且试图以自己的路痴之姿,同墨麒讨论巴山究竟在何位置:“古人云,巴山夜雨涨秋池。巴山应该在南方吧?”
墨麒:“……不,巴山在巴蜀。”
难不成就因为会下雨,所以巴山就是在南方么?
一只白色的信鸽扑棱棱地飞了下来。
宫九停下了争辩:“……这又是谁的信?”
墨麒皱起眉头,伸手取下了信笺展开:“……”他面上的神色骤然一紧,“是东方教主的。”
宫九看墨麒的神色不对,也收敛了继续和墨麒拌嘴的兴致:“信上说什么?”
墨麒道:“他说,有黑木崖的教众,发现了影子人的踪迹。”
宫九道:“在何处?”
墨麒放下手中的信,面色肃然:“在巴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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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麒与宫九往巴山的赶路之行,并没有一路顺利。
在边界线时,墨麒被拦了下来。拦他的人是一名少年,眼眸黑亮,年轻的脸庞因多日等候在风沙中而干燥脱皮,带着一分倦意和悲伤,但更多的是愤怒。
他手里拿着一柄剑,或者说,是绑着铁片的木棍,可是即便他手里拿着的这柄剑这么滑稽,也没有人会轻视他。
因为此时,这个少年的身边,满地都是倒下的马匪,所有马匪都是被一击毙命,都是被那柄看起来没什么威胁力的剑一剑杀死的。
宫九看了一眼少年手上的剑,皱起了眉头:“你是……阿飞?”
少年的目光在宫九和墨麒身上来回看了一下,变得有点疑惑,而后坚定地将目光落到了宫九身上:“对。”他上前一步,沉声道,“我有事相求,请和我走一趟!”
宫九:“……”
求什么?求谁?求他??
宫九震惊了一下,什么时候有人求帮忙居然能求到他身上了?还是说,其实他曾经和这个少年见过面?
他不禁问道:“我们曾经见过?”
少年的声音很稳,心也很稳:“不,我们没见过。但我知道你,你就是太行仙尊,墨道仙!”
宫九:“……”
墨麒:“……”
宫九迟疑了:“我……哪里像是太行仙尊了?”
少年坚定地道:“你穿的是白衣。”
宫九低头看看自己:“……可我没有银尘?”
少年有着自己的理解:“但你身边的人有。”
宫九不由地问道:“那为何你不觉得他才是太行仙尊?”
少年皱起英挺的眉头:“银尘可以由别人帮忙拿,难道白衣还能让别人帮忙穿?”
在少年的逻辑里,辨认太行仙尊的唯一标准就是白衣银尘。银尘,只有紫衣人负着。但银尘在用不到时是可以易手的,可白衣不行。难不成在临到法事之前,还要临时换白衣吗?所以,拿着银尘的可能是小厮,但穿着白衣的,一定是太行仙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