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索呵呵笑着没戳穿,“那怎么还那么生气的打我呢?”听起来受了天大的委屈。
伊路米白了他一眼,“因为西索那么处心积虑激起我的战意,”他直接穿着浴袍倒在了床上,后背上的淤青让他皱起眉,“我似乎也不好拒绝。”
“这样啊。”
“用了多久?”说的是这个计划,伊路米转过头,声音闷在枕头里,比平常多了点人情味。
“嗯……大概从知道不能马上跟库洛洛战斗后?”
又骗人。伊路米想起到友克鑫之前西索的异常举动,没心情反驳,只是软绵绵的抬起手,一根钉子在西索的眼前下坠,插进了桌子里,“如果不是我知道你跟奇犽被跟踪无关,”——其实很可能有关,那大概是西索用来引诱伊路米的筹码——“你可能会面对更有毁灭性的战意。”
“谁知道呢,至少现在我已经很满足了。”西索一反常态的严肃,手里把玩着伊路米丢下的武器,“没准下次我会参考一下你的建议?”
伊路米没有回答。他已经陷入了半梦半醒的状态,也没听见西索的那句“晚安”。
-TBC-
第二十二章Chapter22
很难得的,伊路米没有把西索一个人留在酒店。
尽管他们的关系从拍卖会后就变了质,杀手还是不习惯与另一个人共享床位,何况这个人还是不知道会突然做出什么事的魔术师。拜良好的恢复能力所赐,伊路米通常都是带着一身痕迹,以毫不别扭的姿态离开还飘着余热的房间。如果他们约在酒店的话,他也会隔一次结一次酒店的账——也因此他能清楚地记得与西索的见面次数和时间间隔。
偶尔,偶尔西索会假装委屈地揉着腰,抱怨睡觉没有抱枕非常不舒服,而又刚好赶上伊路米心情好且第二天没有工作的时候,他会留下,然后一整晚都尽职尽责的充当抱枕,姿势不动,肌肉紧绷。他很怀疑自己作为抱枕的手感,尽管他的呼吸微弱且心跳缓慢,但毕竟他不如女人有柔软的身体,还时刻警惕着防止被突袭,抱起来除了钢筋铁块外,找不到任何形容词。
不过西索似乎不介意,而他确定西索并没有睡着。在他们解决掉横在两人中间的一道道墙之前,没有人能睡得着。
“伊路看起来像是有事要说呢。”西索带着一身水汽从浴室出来,头上盖了条毛巾,对还留在房间里、穿戴整齐的伊路米挑了一下眉,“或者……你也需要抱枕才能入眠了?”
伊路米目光在他全裸的身体上徘徊了一瞬,无视他拙劣的入睡谎言,“确实有事。西索还记得……德鲁多吧?”
“啊,不提示一下我可真没什么印象呢。”西索慢慢地擦起头发。
“骗人,西索不仅记得,还记得他就是拉布萨克斯。”
“嗯,”西索笑出声,“那我记得了。”
听到这个明显敷衍的答案,伊路米皱起眉沉默了一下,“你在生气。生气什么?”
西索把头转向他,发梢还在滴水,无辜地睁大了眼睛,嘴角还勾着,“冤枉啊。”
伊路米认真地盯着西索的表情,无论他在气什么,程度都不够深,伊路米决定把它当成西索的不定期失控。他继续刚才的话题,“德鲁多,拉布萨克斯假死后的新身份,我12岁的委托人,我爷爷曾经的同伴,你的半个师父。我们曾在游乐园的地下拍卖场见过他,当时在场的还有……‘那东西’。然后半年前,他被我们杀死了。”
西索的手顿了一下,然后又缓缓动了起来,还在擦同一块头发。
“如果你不想把那一片头发薅下来的话,我建议你停止。啊,我知道了,”伊路米恍然大悟,“你在生气我之前不跟你解释,但又一次在看似无关紧要的时机提到了德鲁多。其实没必要,如你所见,我正准备和盘托出。”
西索丢了毛巾,从柜子里拿了件浴衣松松垮垮地套上,坐到伊路米旁边,看着还在盯着他的伊路米说,“我在听。”
伊路米转过头目视前方,试图忽略刚才划过西索喉结的一滴水带来的影响,“我的四弟,亚路嘉,不是人。”
“噗——”西索没忍住,沙发都在跟着他颤抖,“抱歉抱歉,实在是这句话从伊路你嘴里说出来,非常有冲击力。嗯,我绝对没有别的意思,请你继续。”西索在伊路米掏出念针之前举起双手投降,嘴边的笑容丝毫没有减小。
“西索还记得当时拍卖场的那团黑雾,”这回伊路米用了陈述句,以防西索捣乱,“它从2号拍卖品出来之后,冲向了德——拉布萨克斯,并从那时开始,一直都在和他共用身体。我曾经在奇犽被跟踪的地方和拉布萨克斯打过一瞬间的照面,他能够在不用绝的情况下避开我的探测,并把我完全定住,这很不对劲,也是因为那东西。当然,想必西索在杀死他的时候也有疑问,不然也不会特意回去查看那具尸体了。但是,就我所知,那东西死不了。”
西索终于收回了笑容,“嗯,酒吧里根本没有尸体呢。”
“被处理掉了。”伊路米笃定,“在见识过亚路嘉的能力之后,我相信那团黑雾能够完美处理拉布萨克斯的肉体而不被任何人发现。”
“容我提醒,”西索打断他,“你到现在都没告诉我亚路嘉是什么,那东西又是什么。而你,伊路,你敢说你完全不生气了嘛?”
伊路米小小地抿了一下嘴,避开了生气的问题,“我不知道。”他直视西索,“不是我不想说,而是我也不知道。我唯一知道的是它很特殊,也很强大。”“你想得到它。”
“不,在弄清楚之前,我并不想得到一项无法控制的能力,我会毁掉它。”伊路米摇头,“但你说得对,一旦我发现我可以控制,我会得到它。”
“啊,所以在此之前,你要搞明白。需要我的帮助,因为我了解拉布萨克斯。”西索接着他的话说。
伊路米呼出一口气。他还是不习惯拜托别人,尤其是在不确定对方是否会获利的前提下。但西索说过,所以他想尝试。
西索没再说话,手里转着不知从何而来的扑克牌,把它飞到对面的墙上,又用伸缩自如的爱勾回来,像网球初学者的绳球一样。他很少沉思这么长时间,觉得有趣就做了,觉得伊路米有趣,就陪着他做。他此刻就像这张扑克牌,来回摇摆。西索知道伊路米对探究他的过去没有任何兴趣,如果不是跟揍敌客家族和那股神秘而强大的力量有关,甚至都不会来找他。但想要挖掘拉布萨克斯的秘密,西索只能想到一个地方,他不想带伊路米去的地方。
伊路米没有打扰西索罕见的踌躇。他在提出要求之前就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包括下一步的退路——糜稽虽然查不到流星街,但猎人执照或许能用。他看的出西索不想提拉布萨克斯,之前的解释也仅仅是因为他知道自己听到了对话内容,而他潜意识里——尽管不想承认——但他确实不认为西索参与了拉布萨克斯对揍敌客家族的任何计划。
可是在西索站起身之后,伊路米还是有些迷茫,“你要去哪?”
西索拿起衣服在伊路米的注视下慢悠悠地换上,随意地用念把头发固定,又贴上了双颊的图案,在镜子里花孔雀似的打量了自己一遍后,才冲伊路米挑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