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肃大惊,那你还有空在这含情脉脉地看他睡觉?赶紧把他弄回去处理火灾现场好吗!
这不色令智昏嘛。男人提起周瑜的手臂绕过自己后颈,动作利索地把他背了起来,朝鲁肃一抬下巴说,他那猫我就不带了,还麻烦老板先照顾一下。
等等,鲁肃突然叫住他,皱着眉望向他背上的周瑜,我不确定你知不知道,他已经……
有对象了。后四个字被鲁肃硬生生咬了回去,退到舌根几经犹豫,终究像坐上水上滑板一样滑回了喉咙里。
他好像知道周瑜为什么要来买醉了。周瑜从不会在意失意、苦难或悲伤,能让他如此反常的,只能是前所未有的迷惘。
他对一个人动了心,却不知该如何进退,所以来买一个答案。
男人漂亮的眉梢在逆光中微微一抬,疑惑地等他把话说完。
他已经跟房东签过协议了,如果你想在他家隔壁挖壁橱什么的,必须得经过他的同意,不然是要吃官司的。鲁肃胡诌似的改口道,嗯,还有,别在他隔壁放摇滚乐或者唱跑调的歌,不然他投诉起你来毫不留情。
怎么说?男人似乎颇有兴趣。
你不知道吧,他有音准纠错强迫症,耳膜对不着调的音符容忍度为零。鲁肃指指自己耳朵诚恳道,信我没错啊,这家伙曾经因为我不让他的猫进酒吧,以聚众淫乱的罪名投诉了我的店——苍天有眼,我吧台底下珍藏多年的那几个碟就是这么没的。
“刚刚听我一个员工说店里来了个老顾客,是你吧?”
“……是我。”
“听你声音不太对,不舒服?喝醉了?”
“还好,快安全到家了。”
“得了吧周瑜,你就知道糊弄你老同学。你以前只在我店里喝醉过两次,一次是事业低谷期加上刚认识孙策后不明白自己是不是沦陷了,一次是在我店里过生日时接受孙策的求婚,每次都给我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可怕印象。你现在在路上?打车还是步行?”
“……我骑小黄车呢。”
“我靠,你这是酒驾啊你!”
“骗你的,我在地铁站的洗手间里。刚刚吐了一下。”
“……最怕你这种明明醉得一塌糊涂却看着比谁都清醒冷静的变态。真喝醉了回去就好好休息吧。”
“我没事。”
“老实说这话真没什么可信度,撒谎起码打点草稿好吗朋友?”
“懒得打了。我今晚七点就走。”
“飞澳大利亚大堡礁?”
“对。今后火锅就托你照顾一段日子了,猫包我留在你店里,它很好养,没什么忌口的。”
“你确定它离开你家那条狗能活——那大符呢?还没找回来?它离开火锅也会抑郁的吧,都走失了这么久。”
“没有哪只猫离开哪只狗就活不下去了,人同理。再说你爸妈离婚你和你妹不会选一个跟吗?”
“……谢谢你,家中二老目前还没打算分家,而且我也没有妹妹。”
“……”
“周瑜。”
“嗯。”
“别太难过。”
“我知道。你也觉得我应该再找一个,是吗?”
“不,我想让你对自己好点。”
“……嗯。”
“有人生来就是属于天地的,无边际的领域对他来说才是绝对的自由,像山川大泽那样广袤的存在对他来说才是最终的归宿,传统观念里的落叶归根反而为他们所轻蔑之事,更不用说被任何人际关系拘束。你比我更清楚,孙策就是这种人。也许这是好事。”
“这是哪本心灵鸡汤,还是网易云音乐热评上抄来的话?”
“……别拆台,你平时都不看厕所读物的吗?有些还是很有道理的好不好。”
“我家的厕所读物是《环球科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