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随即,她立即意识到周泽楷话里潜藏的第二个意思,脸上再度露出担忧的表情:“泽楷,难道你已经知道——”
“嗯。”周泽楷平静地点了点头,“托信息素不稳定的福,我好像全部想起来了。”
3.
事实上,十三年前发生在路桥集团废弃仓库的那件事,在周泽楷记忆的前半截里,和孙家双亲了解到的并无太大差别。
——托班放学遭人绑架,被关进又黑又脏的仓库里。
但后半截,则是他们从未了解过的版本。
“他一面给我抽血,一面念叨着什么实验,还有什么……信息素移植术?”周泽楷回忆道。
“什么?抽血?警察明明跟我们说那只是绑架?”孙妈妈不可置信看着周泽楷。
孙爸爸的震惊较之他妻子只多不少。因为工作原因,他时常需要与医疗系统打交道,当然对“信息素移植术”这个被官方命令禁止,甚至连研究讨论都不允许的名词有概念。
如果是这个,那孙翔当年的失血就不止……他心头浮起某个可能性,但理智却让他硬生生忍住立即询问周泽楷的冲动,反而轻拽了孙妈妈一把:“让泽楷先说。”
周泽楷点点头,继续描述当时的情形——
那里不止他一个小孩子。男人担心他们吵闹,故意不提供食物,只提供少量的水。他就像一个魔鬼,永远是毫无预兆地出现,然后就抓人过去抽血。
周泽楷想过逃走,但他无法挣脱绳索。不知过了多久,另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孩子出现了。
“他很吵。”周泽楷讲到这里,总算笑了一下,“特别吵。”
事实上,孙翔何止是吵。从被绑进仓库的第一分钟开始,他就把什么叫熊孩子展现得淋漓尽致。
咬对方的胳膊,又踹又挠,大声哭闹,嚷嚷着“要妈妈”,“坏人”,“打死你”……对方大概也没想到熊孩子的破坏力能有这么大,情急之下只得把他敲晕。
直觉告诉周泽楷,假如那个小孩醒来继续吵闹,那个男人忍无可无的话,也许会被刺激到做出什么可怕的事。因此,男人一走,他就爬到对方身旁,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打算第一时间命令对方安静。
谁知,小孩醒来,眨了眨眼,好奇地望着他:“你是谁?”“额头流了好多血,不痛吗?”
痛,当然痛。
然而对死亡的恐惧已经让他顾不上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