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屿乐了。要说这于信也真是个妙人,有着陈老师的前车之鉴,居然还敢把存着私房照的电脑拿去给别人修。
“要是你发现我存着你的照片,你就把我是个同性恋,还跟自己哥哥搞基的事情告诉别人行不行?”
于信犹豫了一会,勉强同意了。他们约定明天在于信家楼下的咖啡店交接。
柯屿怕任修平等得着急,匆匆告别后将房门打开。
任修平双手抱臂,背靠在墙上,目光始终注视着房门,柯屿一出来,就和他目光对视。
“小屿,聊完啦?”任修平露出一个笑。
柯屿点点头,确认房门已经关好后,道:“我和于信分手了。”
任修平先是愕然,随后狂喜。但狂喜的表情很快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担忧。他知道柯屿不是会随便和人在一起的人,他既然选择了于信,就说明他对于信有感情。当初柯屿和自己分手的时候有多崩溃,他已经看见了。他不愿意让柯屿再重温一遍当初的心情。
“小屿,你……”虽然没什么好说的,但任修平就是觉得自己要说些什么。
柯屿赶在他说出来之前打断了他:“别问了,和你没关系。走吧,回家。”
这句话可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但任修平没有多嘴,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于信家的房门,转身跟在柯屿身后。
柯屿想了很多。他想问任修平当初分手的真正原因,想问他这些年是怎么过的,想问他究竟是怎么看待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的。
尽管他有太多想问的问题,但突如其来的意外却将他的计划全盘打乱。
任父突然昏倒,正在医院抢救。
接到这个电话的时候他们两个人都快要到家了,任修平二话不说,掉头往医院开去。柯屿一言不发,静静地看着他,心想到底是父子,虽然任父对待任修平多有不公,但任修平还是担心这个父亲。
他们到达医院的时候抢救已经结束了,任父已经被转移到了病房,而柯母就在病房门口等着他们。
这家医院是任氏注资的医院,任父理所当然能够住进最好的病房。
柯母扯住柯屿,任修平也随之停了下来。
“医生说,就在这一两天了……”
任修平表情平淡地点了点头,问道:“爸爸现在意识还清醒吗?”
柯母犹豫着点了点头。
“我有些话要对他说。”
说完后他也不等回答,直接推开病房房门,大踏步走了进去。
任修平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孱弱无力的父亲。他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了各式各样的管子。垂死的他看见自己的儿子,脸上却没有丝毫除了仇恨之外的表情。
任修平极其冷静地走了过去,用同样仇视的目光看着自己的父亲。
他还是要比他的父亲强上那么一些,因为他还站着,而他的父亲却再也站不起来了。
“你……你这个孽子……”任父用尽全身力气骂着,誓要在临终之前将自己的怨恨全部抒发出来,“你、你和你|妈一样下|贱。”
任修平将一旁的椅子拖了过来,坐在上面,仍旧用仇视的目光看着任父。
他这么着急地赶过来,同样是为了在任父临终前将自己的怨恨倾泻。他当然不意外任父将自己的母亲扯进来,毕竟她才是一切的始作俑者。
“你错了,是你和你老婆一样下|贱。你以为你和她带给我生命?你们带给我的只有屈辱。”任修平本以为在说出这番一直埋藏在心底的话时自己会很激动,但真正面临这一时刻的时候,他却发现自己平静得异常。这一刻,他好像只是一个局外人,而不是生活在父母亲带来的屈辱中二十多年的那个自己。
“尤其是你,”他凑近奄奄一息的病人,“你不但将屈辱带给我,你还将我唯一的欢乐夺走。我难道会不知道那份文件是谁放在我桌子上的吗?”
只有说到这件事的时候,他的脸上才带上了几分狰狞,话中颇为咬牙切齿。如果不是那份亲子鉴定书,他现在应该还和柯屿在一起,而不是孤零零的。
就像没有遇到柯屿之前那样。
看着任修平不再平静的面容,任父黯淡的眼眸中带上了几分胜利的光彩。这才对……这才对,凭什么他在病房中求生不能,他的仇人却逍遥快活?
他年轻的时候遇上任修平的母亲,虽然她只是普通家庭,出身富家的他还是义无反顾地和她结婚。婚后也曾遇到过诱|惑,他却始终洁身自好,却没想到居然是任修平的母亲先出轨,对方还是个有妇之夫!他愤怒地提出离婚,那个女人却只是冷淡地看着他——他|妈|的,和现在的任修平一个表情,他可真是他妈生的!
“要离就离,离了更好找乐子。”
任父被这句话气得浑身颤抖,眼前发黑。平静下来后,他决定不离婚,决不能让那个女人自己快活。
他开始和那个女人竞争一般的出轨。她出轨有妇之夫,他就勾引她出轨对象的老婆。勾引不到也没有关系,反正女人多的是,他只要多出轨一个就胜利了。
直到某一天那个女人踢到铁板,她出轨对象的老婆得知自己丈夫背叛她后,愤怒地开车撞死了那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