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她好似被闪电劈醒了一般,快速睁开眼睛,入眼是一张帅气的俊脸。英挺立体的五官,镌刻般刚毅的轮廓,每一个细节都是被上天刻画地完美无比。
这个男人就是她苦苦爱慕的,她放下女孩子的矜持,抛弃了宝贵的自尊,好像无尾熊一般紧紧纠缠着他,就是希望她能够得到他的重视,哪怕是那么一点点的在乎她也好。她要求不高,只要他的心里能有她的一席之地而已。
如此简单的要求,对于她而言也是奢望。他们分开的这漫长的八年时间,他对她不闻不问,似乎他的生命中从来没有这个人存在过一般,似乎她就是一个泡影,早已无关紧要到可以忽略不计。
她每天都会上网给他写一封邮件,八年来,每天都是如此,一天都没有间断过。而他呢?即使到法国开会,即使会议地点就在她的学校旁边,他从未去找过丁筱丫。她放假回国了,他好似逃难一般就出国考察。
在傻乎乎的女孩子一旦陷入情网,心思也会变得细腻起来。苦苦等待的这八年时间,苦苦思念的这两千九百二十二个日子,再木讷、再蠢钝的人都会明白任骏可的心意。这份心酸的苦楚,她一尝,就是八年。
平时那个大大咧咧、欢声笑语的她,其实只是一个伪装她柔软内心的表象。她需要一副盔甲来保护自己,即使伤得再重,再痛也要不至于万劫不复。
一丝温柔的光芒从水亮的翦瞳中流入出来,丁筱丫缓缓伸出手指轻轻勾画着剑削一般凌厉的眉梢,悠悠然倾吐:“爱我,有那么难吗?”
霍地,任骏可睁开了眼睛,眼底的惺忪快速被鸷冷的冷毒所代替,他一把拽过丁筱丫的手臂,暴戾的黑眸微微眯起,迸射出电石火花,“女人,看来你的要求可真不小!我真是小看你了!”
丁筱丫的手臂纤柔,绵软无骨般,“咯”一声,骨节处传来清脆的一声响。
“痛……手臂好痛……你松开我的手,好不好?”撕裂般的鸷痛让丁筱丫的眼眶中凝聚起一层水雾,眼角泪花闪烁。
“说!你如此煞费苦心,究竟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任骏可一想到自己竟然会被这个小女人算计,怒火倏地一下蹿了起来,以燎原之势侵蚀了他的理智。
丁筱丫咬着牙,濡湿的睫毛扑扇扑扇,水汽蔓延,“不懂你在说什么……”
相关第065章秋后算账(2)
“哼!女人你可真会装!现在还不承认是吧,那好!我问你,你昨天给我喝的什么?”
昨夜的宿醉让丁筱丫头疼欲裂,她伸出手一个劲地敲头回忆昨晚发生的事,猛然抬起头,“昨天给你喝的不是酒吗?那酒过期了,还是酒是假的?”他用得着生那么多气吗?
“酒?那是水!”冷黑的眼眸中迸射出凌厉的冰光。
“不就是喝一杯水,你犯得着声那么大的气吗?你还真的是小鸡肚肠……人家都是说酒后乱性,还没有听说过‘水’后乱性的。”丁筱丫不悦地碎碎念,一手拖住脱臼的手,唇瓣泛白,额头冒出了冷汗,痛得全身直达哆嗦。
“你……”任骏可记得咬牙切齿,这个女人实在是太可恶了,对他下了药,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甚至还要恶人先告状。他从来没有遭受过“暗算”,居然第一次就败在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女人手里,一向倨傲自持的他绝对不容许自己的人生出现这样的污点。任骏可蓦地站了起来,一把揪起丁筱丫:“你给滚!我再也不要见到你!”
“痛……好痛……你放开我好不好?”即使丁筱丫嘤咛呼喊声连连不断,但任骏可没有丝毫的动摇。
他快速给自己换上衣服,在丁筱丫无力的挣扎中他简单地给她套了一件衬衫,拽起她就往外面拖。
本来男女力气差距大,现在丁筱丫的右手臂已经脱臼,不仅无法施力,只要稍稍触碰一下,脱臼处就传来万根针刺扎的剧痛。
丁筱丫无力反抗就这样一路被任骏可拖下了楼,走出“任鼎大楼”的玻璃门,用力甩开她,“不准你今后再走进这里一步!”
因为昨夜的云雨,丁筱丫此刻双腿还处于发软发酸的状态,她被任骏可甩出去,一个趔趄,跌倒在地,结果是右手脱臼处朝着,这一撞击简直就是在伤口上硬是撒上了一把盐,一瞬间所有的疼痛蔓延至每一个细胞,每一个毛细血孔,痛得她感觉自己的心跳快要停止了,此刻的她,早已分不清楚,是心在痛,还是手臂在痛……除了鸷冷的疼痛,她再无感觉了……
原来,爱——那么痛。
任骏可冰冷的鹰眸中犀锐地扫视了她一眼,看着她纤柔瘦弱的身体狼狈地趴在大理石地板上,寡薄的唇瓣微微勾起轻蔑的冷笑,随即转身离去,不带一丝的不舍,似乎,他们从来都是陌生人。
浓浓乌云密布,黑沉沉地压了下来——
狂风呼啸,吹得一棵棵树在风中乱窜。尘土飞舞,把这个世界都染成了灰色。
如此糟糕的天气映衬了丁筱丫此刻的心情,灰蒙蒙一片。
痛……
丁筱丫艰难地爬起来之后并没有离开,狂风夹杂着沙砾扑打都她的脸上,好像鞭子,一鞭狠过一鞭,打得她本来的遍体鳞伤变成现在的鲜血淋漓了。
相关第066章秋后算账(3)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为什么任骏可的心也那么难以琢磨呢?
是她太笨、太傻、太呆了吗?
对!她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笨蛋、傻瓜、呆子,才会让自己越陷越深,傻乎乎地用她的天真无邪去触碰他飘忽不定的灵魂,注定了,她每一天都只能痴痴的等。等那么一天他能够回过头看到她的存在,等那么一天他能够看到她的好……
“轰隆——”一声惊天巨雷,震得心脏颤抖了几下。
雷声响过,好似为这场暴风雨的报幕。紧接着,大雨磅礴而下。偌大的雨点砸向被烘烤地炽热的地面,“哗哗——”好似急促的鼓点,一声一声击打着丁筱丫的心脏。
她瑟瑟地蜷缩在角落,双手环住膝盖,整个人蜷缩成了一个球,头靠在膝盖上,凌乱的大卷发丝披散下来,遮挡住了实现,让人看不到她苍白的脸颊。
丁筱丫想不明白,昨晚朦朦之中他狂野的索求,粗嘎的喘息,激烈的冲刺,难道这一切都是假的吗?真的是黄粱一梦吗?但是,她身上的那些吻痕又怎么解释?
为什么?
为什么他可以前一刻极尽缠绵,下一秒却残酷无情,翻脸不认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