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A来找易棠时,便见人拎着大堆东西,直愣愣地站在小区门口。
他以为他俩是心有灵犀,易棠是在等他呢,笑呵呵地上去打招呼。
结果哪是在等他啊,人跟丢了魂儿似的杵在那里,来来往往不少人,每一个都要怪异地看上易棠几眼。
朋友A戳了戳易棠,又往他看的地方望了几眼。心说没啥东西啊,咋还看得那么又深情又落魄的啊。
“嘿,嘿,嘿!”朋友A喊易棠好几声,才见人回神,幽幽地看向自己。
朋友A冷不丁一个寒颤,想说没病吧,又不好这么打击人家,就问:“干啥呢,当柱子当石头还当猴?当的那么起劲,东西拎着不沉啊?”
易棠显然不觉得这个笑话好笑,并反手抛给朋友A一个惊天石雷。他道:“怎么办,我喜欢上许是瞻了。”
朋友A大喜:“有生之年啊,你可终于给我动春心,小东西——可以啊你!”
接着又大疑:“你说喜欢的谁?许是瞻?许是瞻哪位?”
易棠:“……许是瞻,许总。”
“噢噢,记起来了记起来了。“朋友A恍然大悟,继而大惊,“卧槽!许总?你想上位啊!?”
易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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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瞻让易棠考虑。
易棠原本以为不用,可许是瞻说了之后,他才明白自己确实太冲动了。
易棠开始考虑,考虑的却不是自己,而全都是关于许是瞻的。
易棠的父母已经去世了,就是再考虑也考虑不出个一二三四来。即便他父母在世时,因着他们都是孤儿,所以易棠也没有被要求过传宗接代什么的。
反倒是许是瞻,家大业大,老董事长与许夫人也只有他一个儿子。如果自己真的和他在一起了,许是瞻的未来,许家的未来,还有两老是否能够承受这个事实……
易棠只要一想到对他温柔以待,让他把“本家当作自己家”的许夫人,就心里有愧、不敢再想。
朋友A看易棠这么迷茫,实在不忍心说重话,但又实在不觉得这是问题,便大大咧咧地开导起他来。
“你考虑那么多干嘛啊?许是瞻,哦不,是许总——”毕竟是人家的恋爱对象,朋友A觉得自己还是老老实实用尊称吧,“人家只是让你把自己给理清楚了,哪是要你想这想那的,再这样想下去,你都要把爱给想没了我跟你说。”
易棠不赞同地说:“那是我们两个谈恋爱,我总要为对方考虑的啊。”
朋友A给了他一脑瓜子,大喊:“笨!”
易棠捂头:“……”
“真笨!”朋友A嫌弃地摇摇头,“你都说是你俩谈恋爱了,那还管别人干啥?你确实要为对方考虑,但不是考虑他爸妈怎么办他公司怎么办他以后怎么办,而应该考虑他怎么办!”
易棠似懂非懂,皱着眉头看向朋友A。
朋友A仿佛此刻是他的人生巅峰般,发表的也不是言论而是演讲。
他清了清嗓子道:“比如,许总明天出差,你应该为他考虑,那里天气怎么样?要带什么样的衣服?行李整好了吗?都带齐了吗?住的地方找好了吗?什么时候回来?要去接送吗?想他了怎么办?要打电话或者发短信发微信发视频吗?等等等等,你应该想这些,而不是想什么你们没孩子了家业谁来继承这种俗的要死的东西!懂了吗?”
易棠被这一长串问号问傻了,说话都不利索了,“要要要要问这么多吗?”
朋友A抬头挺胸、理直气壮:“嗯!”
“噢,还有一点。”朋友A发现他差点把最重要的点漏掉,还好想起来了,“许总都说他不在乎了,要么就是他真不在乎,要么就是他已经把你想的都解决掉了。”
“不过,照你们许总那性子,怕是早就解决好一切,就等着你上钩了。”
易棠没管朋友A那糟糕的比喻,他现在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觉得世界无比的光彩照人。
他想着,无论许是瞻是否解决那些问题,他都不会再犹豫了。他要和许是瞻在一起,那些问题自然也要由他们一同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