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你的虚情假意!……」话方出口,他便后悔了,他并不是真心想要这样与殊十二针锋相对。「吾不喝!」
「随你吧!」殊十二起身欲走离,下一瞬却让怀破梦拽住了衣袖。
「吾是槐皇,天下江山皆是属于吾,你……连你殊十二,也只能是吾……属于吾胤天皇朝的,没吾的允许,你不准离开皇朝!」言词之间显得慌张与混乱,这时倒是说的言不由衷。
「吾说过,天下是谁的,吾从来不在意。」轻甩开破梦抓住自己衣袖的手。「至于吾要往哪去,你无权干涉。」
「哈,你说你不在意天下?那究竟有甚么能让你在意的?」语气间,除了不安,似乎更别有试探之意。
「吾若说,这世间真正让吾在意的是某一个人,而且只有那个人是吾之全部,你会信吗?」
咚……心间似乎被投进了甚么东西?让他难受极了,原来在殊十二心中真存在那么一个人?
「吾当然不信,自古英雄,谁不眷恋江山如此多娇?在吾面前毋须矫情!」言语之间,透露着恼怒与不平……他此刻竟不想殊十二心中在意着任何人、事、物,他希望答案能是『槐破梦』。
「既然你心中早有成见,又何必管吾心中在意什么?即使吾说了,你还是不会相信。」
「殊十二,你!」可恶!……槐破梦怒气上冲,酒气亦未散,导致体内的风邪寒气竟快速爆发,此时,面色迅速呈现苍白之态,让他全身不住的颤抖着。
「破梦,你怎了?」殊十二察觉他的异状,敢紧靠近扶住,让破梦靠在他的怀中,顿时他身体透出一股异常的寒冽冻气。「糟糕!这并非一般风寒,而是邪灵阴寒之气入体之态,定是在吾疏忽之间趁虚而入。」
「吾不用你管!」倔降的拒绝着殊十二的关怀,既然心里不存在着他,又何须惺惺作态,假意关怀!
「弦舸有一半是你的,你的身体也有一半是我的,我有一半也是你的,所以,你再怎么不愿意,再怎么厌恶吾,吾,也非管不可!」
殊十二强硬的说着,此时已是不容槐破梦有任何的拒绝,遂即放倒全身因邪灵寒气而虚软的破梦,并强硬的扯掉他的腰带,将其衣襟左右敞开。
破梦肌肤相当雪白,很容易便可察觉到有一股强劲的黯黑气流不停的冲往他的心脉之处,破梦本身虽有紫皇之气保护,但不坏林因地势之故,阴邪之气反得优势……轻易的窜入破梦体内。
「吾不会让任何东西伤害了破梦,喝!」
语方落,但见十二口诵咒语、指画结印,压向破梦心脉处,霎时,阴能鬼物瞬间被缚,随之,十二神色一凛,毫无容情的将鬼物抽离。
在离体瞬间,十二怒上眉梢,眸光转为犀利,掌心一收,听闻一声凄厉鬼嚎,鬼魅妖物尽于十二指掌之间,灰飞湮灭。
「任何事吾该能忍,惟独伤了吾之破梦,吾绝不轻放!」
消除了阴能鬼魅之后,槐破梦早已晕死过去,殊十二赶紧再重新审视破梦的状况……然而,那邪灵残留的阴寒之气仍在他体内乱窜,转而分散往身子四肢百骸而去。
殊十二急急运起元功,全力的注入破梦的各大要穴,约莫一刻钟过去了,阴寒之气总算已拳术散去,可,槐破梦在睡梦中依然幽幽的喊着冷?
「唉,忽雷琴每用一回便消你命火一回,更是严重影响你的功体,你性子又如此倔降,要你不用,断然不可能……」
殊十二亦上了床榻,紧紧的将槐破梦拥入怀中……他心知破梦此时所谓的冷,是心灵上的深层孤寂,他希冀着,今夜这一个拥抱能给破梦些许温暖,不再感到寒冷。
「嗯……十二……哥哥。」梦语间,低低唤着十二的名,看来他心里仍是有他这位兄弟的,只是他的傲气总让他心口不一,转而用赌气、争夺的方式来掩饰种种的在乎……这让殊十二宽慰一笑。
「破梦,你何时才能明白吾是真心,全天下吾只在意你,要的……也只有你。」
薄唇轻触上了破梦的,自口中吐出一道温煦的流光,往破梦嘴里送去,那是多少为舒缓他因失去的部分命火与皇气后对功体所产生的不适感……最后,轻吻了一下破梦眉心,更是收拢了双臂,噙笑垂下长睫与之同入紫槐之梦。
*
紫槐苑。
槐破梦回到皇城已过了半个月,议事结束之后,他便哪也不去,总独自一人在紫槐苑弹着忽雷琴,他的心绪……依然难以平復。
那日喝醉酒,不知为何会走到不坏林去,又遭阴能邪灵攻击侵扰,让殊十二救了他,同时也再次表示他输给了殊十二又一回。
但最让他忘不掉的是,当他在弦舸里清醒过来时,殊十二人不知哪去了,只留下一张纸条给他……
『破梦,你身子微恙,为免你见着为兄而心情不快,吾会等你离去后再回转弦舸。这弦舸有一半是你的,你何时欲来,都随你之意吧!……兄˙十二留。』
一思及此,槐破梦心头便无比烦躁,弹片用力一拨,气劲冲击周围,更是撼动槐树,下起了一场紫槐花雨。
「可恶!明知吾无心与你计较弦舸,为何还记着那句话,又刻意留这种字条给我?」是要气死我吗?槐破梦恼极了,为何他讨厌的殊十二,竟能如此左右他的心情!?
收起了忽雷琴,望着这场因他而落的槐花雨,不由得让他想起了殊十二曾经对他说的话……『这场薄紫沁雪,教吾愿意花上永世的真心去倾听、疼惜。』
耳边似乎再度想起十二那温柔、多情的嗓音……明明想要刻意忘却的,如今却成了刻骨铭心;说不懂,却是深谙话中深情缱绻。
殊十二与他孪生,他又怎会不懂明白他的用心……自他俩相遇,十二总是宠着、顺着他,他不开心发着脾气之时,十二也总是包容,只是,他仍是害怕着,当他想紧握时,往往便会失去。
算了,该是去见亚父了……暂放紊乱不已的情绪,起身便往隐麟苑而去。
远远,他便听见自隐麟苑传来打斗的声音,侍卫喊着有刺客,遂促着脚步前往,当他抵达之时,打斗声已停止,驺山棋一已将刺客之事解决。
问清了究竟发生何事,方知是驺山棋一以往在术法上的对手挑衅而来,既已无事,他便稍稍宽心。
「亚父,无恙否?」
「吾无事……槐皇,你总算肯来见吾了。」棋一神色一沉严厉的说着。
「亚父,何出此言?」
「自明峦一战回来,你便赌气,你以为吾不知吗?殊十二的骁勇善战出乎你的意料,进而引起你的嫉妒,看到他的表现,你不由得质疑起你自己,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