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手?
那他现在背上靠的,是某人的胸口了?
而且,刚才一移动,肌肤与棉被似乎意外地亲密,引起微微颤慄与麻痒感,这表示……他现在是浑身赤裸,未着片缕?
勐地一惊,睡意顿时尽数退去。
睁眼看向四周,是自己的房间,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摩铁或厚德路,不怕有针孔摄影机偷拍不雅画面。
熟悉的环境令人放心,才要松口气,想起旁边还有其他人,随即又是全身紧绷。悄悄地转过身,幸好那人闭着眼,似乎还没醒的样子。
仔细打量,脸生得还算俊俏,一头雪色长髮中夹杂青丝几许,睫毛密长捲翘,眉上刺了几道紫纹,皮肤白皙,鼻挺唇薄,唇色如藕,像是一般女孩子会喜欢的美青年。脖上缠了几条黑皮圈,大概是什么流行饰品,然后……然后就是和自己一样光熘熘的都没穿,身材修长,看起来不算壮硕,没什么胸肌腹肌八块肌还是外带全家餐,白白净净的,很好很好。
……好什么好!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啊啊啊啊!
心里自我鄙视一下,眨眨眼,将杂乱思绪抛之脑后,看着俊美睡颜,细细回想以往所有见过的人,左思右想,就是不记得认识过这么一号人物……究竟是谁呢?
「嗯……算了。」
虽然有点残忍,但最快的方式就是把人挖起来问。
摇摇手臂,推推胸膛,怎么唤就是唤不醒,无衣无奈,掌心抚上精实手臂,五指轻扣某处筋肉,正迟疑着要不要下狠手,那人突然睁眼,一双眸子艳红似火,宛如红宝石璀璨,无衣愣了一下,堆起微笑,可还来不及打招唿,喉间一声闷哼,眼前景色快速飞逝,伴随着咕咚声,回神时,人已坐在地上。
「……欸?」
无衣脑袋一片空白,茫然不知发生何事,怔愣愣发着呆,只觉地板冷冰冰,臀部火辣辣,像在洗三温暖一样。
「你要迟到了。」
后方冷不防传来陌生嗓音,好心地提醒他时间。
「嗯?」
看向搁在一旁被冷落的闹钟,无衣顿时整个人清醒,顾不得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混乱情况,赶紧起身冲向浴室梳洗更衣,抓了包包就出门。
临走前,隐约听见房里传来一声——
「路上小心。」
◇◆◇◇◆◇◇◆◇
中午,慈光幼儿园的各班老师陪孩童们用完餐,赶鸭般地将精力旺盛的孩子们带进小房间,一边制止在通舖上打枕头仗的凝渊与玉辞心,一边拉回想偷渡跟去职员休息室的湘灵与撒手慈悲,还要安抚其他被无辜波及的孩子,等到好不容易将所有人哄睡,老师们已是精疲力竭,相扶拖着脚步回到休息室。
「终于可以休息了……痛!」
一沾到椅子,无衣彷彿碰到针毡般吃痛站起,惹来两位同事侧目。
「怎么了?」拂樱不愧身兼保健老师,马上上前搀扶关心。
「还怎么了,『那里』痛不外乎两种情况,一是有难言之症,一是昨晚太嗨,不知学长你是哪一种?」枫岫故意加强了语气,不怀好意地讪笑着。
将拂樱递来的软垫放在椅上,缓缓坐下,无衣这才瞪了好事者一眼,没好气地解释道:「别乱说,两种都不是。只是早上起来不小心滑了一跤,撞伤瘀青而已。」
「啧,真无趣,我还以为昨天你太过伤心,一时想不开跑去夜店喝通宵,早上醒来发现躺在摩铁大床上,旁边还睡个男人,重点是两人全身光熘熘,紧紧相拥,想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然后来个一见尴尬,二见钟情,三见难分捨,所以上班才会迟到,现在又坐不住椅子。」
「噗……咳咳咳……」
听见枫岫的话,无衣一口茶哽在喉中,呛得他连连咳嗽不止,不住喘气,一张脸胀得通红,倒把原来因为被说中事实而尴尬漾红的模样给盖过了。
第一次觉得枫岫的神棍绰号不是叫假的,随便说说也能猜个七、八十,如果签乐透的时候有这么准就好了。心中暗自决定,下次要是再签不中,一定要叫枫岫退钱!
「还好吗?小心一点,喝口茶缓缓气。」拂樱赶忙拍背顺气,不忘回头骂道:「死柚子,你嫌事情还不够多吗?干嘛这样造谣中伤无衣!」
「我哪有,我是怕他过度沉浸在伤痛中无法自拔,才想说要是来个意外,发展新恋曲转换心情也不错……怎样,要不要参考一下,让小弟我帮你介绍介绍?」枫岫俯身靠近,搓搓手,发出嘿嘿奸笑声,宛如老鸨皮条客一般。
「这个嘛……」止住喘咳,无衣侧首露出迷人笑靥,「谢谢。」
「不客……哎唷!」摀住无防备挨了一拳的肚子,枫岫登登登跌坐在椅子上,还不忘抽来手帕咬着,趴在椅背上含泪泣诉。「你你你……你我夫妻多年,你居然打我?」
「你搞错对象了。」无衣甩手淡淡睨着,踢了踢椅子,把人转向另一边。「那边那位才是你老婆。」
「也对,那再重来。」重新摆好POSE,手指沾些茶水抹在眼角,拿起手帕,再次上演苦命小媳妇。「你你你……你我夫妻多年,你居然捨得打我?」
「打是情骂是爱嘛,所以我不只打你,还会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