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一鸣冷冷地想:你以为我会帮你坑害别人?想得倒美。
窗外有踩过枯草的脚步声。
陆一鸣爬起来,轻轻叫了声:“阿金。”
窗外的脚步声顿住了。
“阿金,进来。”他突然想和阿金聊会儿天。
脚步声再度响起,却是越来越远。
“阿金?”陆一鸣推开窗户,院子里已经空无一人。
——嘻嘻嘻,看吧,谁也靠不住,还不如我。
——来,和我聊天。我陪你讲讲故事?
陆一鸣脸色愈发地难看,齿间吐出一个字:“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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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叵罗随便挑了一处屋顶躺下来休息。
想起刚才陆一鸣叫他进屋,不由从鼻子里发出冷笑。
把他当成什么了?
招之即来,挥之即去。
心情好了,就在那里肉麻兮兮。
心情不好,就对他爱理不理。
懒得伺候。
反正……
每次叫他进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
找他或是找老王,对陆一鸣来说,无非是能说话和不能说话之间的区别罢了。
若是老王能陪陆一鸣聊天解闷,金叵罗怀疑陆一鸣压根不会搭理自己。
想到陆一鸣平日里对那只千年老王八又亲又摸的情景,他不禁觉得,自己兴许还不如那只老王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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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陆一鸣独自睡在空荡荡的宅院里,突然感到了说不出的恐惧。
陈姐在医院住着院,阿金又不知跑哪去了。
宅子里死一般的寂静,就连花莫言都不吭声了。
偶尔有风掠过院子,带起窗户格格作响。
他走到井边,想叫老王出来逗逗它。
但看了眼空树杈,陆一鸣终究还是默默地出了门。
镇子西边有个夜市,那里兴许还是有些人味儿的。
出来沾沾人味儿,总能热闹些吧。
陆一鸣在夜市里找了个角落坐下来,点了盘饺子,加一斤烧刀子。
身边几张桌子,都是三五成群,猜拳斗嘴,热闹烘烘。
他这一个人的桌子,更显得孤寂可怜。
食不甘味。
“听说陆家快没人啦。”
冷不丁,隔壁的桌子上有人冒出一句。
“哪个陆家?”有人接了茬。
“还能有哪个陆家,不就是那个陆记药铺的陆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