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驴妖!
也不知自己这几次灵魂出窍是不是他害的。
管他是不是,反正死驴妖就不是个好东西!
花莫言拈着那枚红卒,心中也颇为错愕。
——真是麻烦,怎么出来了。
他早先在屋顶炼过妖骨就心满意足地蜷进皮囊的深处里蛰伏着憩息,暗暗窥伺,并不想出来。
可是不知刚刚发生了什么,他感知到一阵天崩地裂似的波动,好奇地探了个头,整个魂魄就彻底地在皮囊里舒展开来,像不受控制般撑满了四肢百骸。
嗯?!
陆少爷似乎睡着了,所以他这一冒头就直接控了体,万万没想到。
金叵罗托腮坐在对面,似笑非笑地看过来。
花莫言生怕自己有什么异样被觉察出来,只得若无其事地捏起手边最近的一枚棋子,作作样子。
举了半天,却不知如何下手。
以前他好读百书喜研法术,却其它事情不感兴趣,能认清座将马炮,知道大致的走法已是不错了。
怎么走?怎么走……
感受到对面传来的微寒的视线,花莫言手一抖,落子,把卒子往前挪了一步。
白痴,你会不会走!智障!
陆一鸣暗骂了一句,对着前面的楚河汉界生闷气。
原本十拿九稳的一局,看来是要被玩废了。
果然,接下来的几十步,花莫言全在信手瞎走,很快就落了下风。
红方的帅旁,乌压压一堆黑子:黑车,黑炮,黑马……
任对方随意一步,都可以马上将了红子的军,凯旋而归。
但对方就是不将,倒像捉弄他似的,围而不杀,追而不剿,缠而不放。
花莫言脑门冒出了细汗。
他丝毫不在乎这盘棋的输赢,只是这种被人玩弄于股掌间的困兽之感让他几乎要窒息。
他也不明白,明明只是一盘棋,怎么让自己这么忐忑难安?
到后面,红子已被吃得七七八八,他只能捏着幸存的那枚红卒过了河,在敌营里孤军直入,踽踽独行。
陆一鸣被他拖着走来走去,底盘都磨麻了。
边走边骂。
——傻子,人家的车都到家门口了,你还在这里动卒……
——人家的炮都在旁边候着了,你还在这里动卒!
——人家两个车都跟帅直线了,你怎么还在动卒!
——认输吧,浪费时间。
——嘁。摆明人家玩儿你,你还跟着他转?
——哎呀,别动卒了,不走不走,好累。
……
不一会儿,红方只剩一枚过河卒和一枚光竿司令。
黑子既不吃红卒,也不吃司令,只一直紧追不放。
花莫言冷哼一声:“你有种就吃了我的帅,让我死个痛快。”
换来金叵罗的嗤笑。
花莫言终于忍无可忍,把红卒子“啪”的一丢:“好,你赢!我认栽,不玩儿了!我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