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里依然静悄悄一片,一个水泡也没有冒。
困了?
陆一鸣摇摇头,起身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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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畔,春秋苑的楼船落下一大片静谧的水影。
码头边的芦草在三月抽条抽得欢,新绿已是郁郁葱葱一大片,像是为清绿的河水织了一条围巾。
周小生坐在甲板的茶几边上,看着下面的芦草在春风中摇曳,仿佛一根根长羽,轻轻搔过他的心头,酥酥软软,只觉得心里头也像过了阵春风。
周云轩在旁边百无聊赖地打呵欠。
边打边说:“表哥,昨天刚走了个李局长,今天又来了个文探长,我们这是又撞了什么彩头?”
刚刚文渊来了一趟,问了些奇怪的问题。
诸如,半月前,货船是否帮陆一鸣送了批药材?
想到陆一鸣之前说过,是给人夹带了一批违禁的药材,怕不是被发现了。
周小生还想粉饰了一番,旁边的周云轩已经心直口快地回答道:“早送了啊,货船那边送到码头指定的地方就走了。”
再如,货船是否养了条白狗,能识活物?
周小生刚要矢口否认,一旁的周云轩已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周小生只得笑道:“我们是养了条狗,但狗怎么可能识得了活物呢?当然只是逗人的。”
文渊也没说什么,记完笔记就道别走人了。
想到近来镇上的异动,周小生仍盯着下面那一大片芦草,淡淡地说道:“赶紧把东西找到,这地方不能再待了。”
“到底都呆了一个月了,这周围的戏迷都快要把咱们的戏看腻了吧?”周云轩笑起来。
周小生斜瞟周云轩一眼,叹口气。
“你须得学会藏住话,不然早晚得栽跟头。”
周云轩懒声应好,躺在躺椅上摇了摇,打起了盹。
河边,长长的芦草中闪过一道人影。
有人穿过芦苇丛边的小径朝楼船快步走来。
周小生凝眉,定睛一看。
笑了,喃喃道:“今天倒是热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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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一鸣走到码头,抬头看了眼巨大的楼船。
正犹豫着船这么大怎么叫人。
船上倒好像已经知道要来人似的,缓缓放下了接人的趸船。
上了船,黑衣小厮们送来乌龙茶和甜点。
陆一鸣顾不上喝茶,开门见山:“上回托你们送的那箱东西……”
“出事儿了?”周云轩睁开一边眼睛,惺忪地问道。
陆一鸣点头。
“怪不得。”周云轩睁开另一只眼睛,两只眼睛倦得像下一瞬就要重新合上,“刚才文探长来问过。”
“哦,他来过了?”陆一鸣略有些惊异,想不到文渊速度这么快。
他不动声色地抿了口茶:“他说了什么?”
周小生轻描淡定地说了一遍。
陆一鸣听到文渊也没有透露尸体的事情,兴许是怕打草惊蛇,也只得含糊地道:“现在警署那边跟我问起,说发现一只药箱,有人举报说是我们陆记的。”
周云轩忽然想起什么,一下子来了精神,坐起来:“他们说的是不是前几天河上捞起的那口藏了死人的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