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顾手指的痛楚,文渊转头从床头的架子上翻了几本写完的笔记本,拣出其中一本。
翻了十来页,果然翻到一张图。
那是之前,他从郑清河的舅舅身上描下来的牙印。
郑清河的舅舅死的时候被开了膛破了肚,留下不少小牙印,案子悬而未决。
对比了下手指和笔记本上的牙印,文渊更是心头一跳。
不单齿印大小形状相仿,齿隙的距离也一模一样。
-
陆一鸣在金叵罗离开后便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刚刚在醒前,他做了个梦。
他梦到什么,已经不记得了。
那个梦,在醒来那一瞬间从他的脑海中烟消云散。
只依稀记得有张脸面目狰狞,梦中的自己压抑得无以复加。
睁开眼那一瞬,看到的正好是金叵罗凑近的脸,当下心跳都吓得少了几拍。
在那一刹那,他竟产生了一个自己要被吞噬的错觉。
一时之间,梦中的压抑感从胸口喷涌而出。
把金叵罗赶出去后,陆一鸣兀自有些胸闷。
总觉得自打那天驴妖不见之后,自己就变得有点疑神疑鬼的。
说起来,也不知道驴妖去了哪里?
想到它不知哪天又突然冒出来,陆一鸣就像咽下一只活老鼠那么难受。
明天还是让伙计抓贴安神药喝一盅吧。
翻来覆去,虽有倦意,却始终无法入梦。
陆一鸣终于忍不住慢慢坐了起来。
“吱吱。”
墙根传来鼠鸣。
随即是两个孩童般清脆的声音在小声交谈。
“那个高个子哪去了?”
“谁知道啊。”
陆一鸣愣了一下。
料想又是那两只老鼠在说话。
不知什么时候起,自己的耳朵便像一台出了故障的苏联收音机,间歇性地能听懂那些奇怪的声音,什么鸟语,鼠鸣……不在话下。
起初时以为自己撞了邪,习惯后倒也还好。
慢慢开始觉得这项技能其实还真有点儿意思。
“他不在正好,我们从陆少爷的房门穿到大厅,那里兴许能找到点糕点。”
“陈姐走以后,这里好久没有吃的啦。”
“是啊。这两个人懒死了!天天只知道亲嘴儿!看了都要长针眼了。”
陆一鸣听到这里,眉梢一挑:……啧。
不自觉地咳出声。
墙根安静了一会儿,又窸窸窣窣地聊了起来。
“……他醒啦。”
“醒就醒呗,反正他又不是猫,不吃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