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幅花如令座椅后新挂上的竹枝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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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道多艰险,下过雨的话更是湿滑,多有经验的车夫也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一面看着脚下,一面留意着抬眼的前方。车是辆装饰豪华的四马大车,八只马蹄急促地点在地上,溅得泥星四起。
车夫是没想到这两旁的乱石中突然跳出了个人。马先嗅出了意外,长嘶一声猛然停下,跳出的那人身形不停,手中铁刀直直地劈开车帘,带的一阵猛烈的风声。
车内坐着的蓝衣人明显大感意外,侧身躲过一刀刚要发声,对方决绝的又是一刀劈下,刀锋上光芒闪动,正映着的那张脸,不是四条眉毛的陆小凤是谁?
马车内还有第三个人,是个穿月白缎袍的中年人,面容清雅眉目不惊,戴了副黑色的皮手套。
马车空间毕竟有限,陆小凤连躲两刀已避无可避,第三道白光刺来时他也只能硬接了。
还好他是陆小凤,区区一把白刃不在话下,
对方好像早料到了般,即刻弃了刀改为拳毫不给陆小凤喘息的机会。
拳头虽硬,却打在了棉花上。接拳的是一副皮手套,
“年轻人,有什么话,还是坐下来慢慢说吧。”他说出的话客客客气气,对方的脸却变得霎白。
一旁的陆小凤终于得了空说话,他端详着手里的刀身,又仔细看了看面前的人,摇摇头又点点头,
”郭缪..?“他只能说有七分的把握,之前他和郭缪在茶馆交过手,认出了这把刀,却认不出眼前这瘦脱了相的人。
郭缪冷哼了声,目光仍死死盯着中年人的那双手。
只有唐门中的高手才会时刻带着防毒的皮手套,因为他们随时准备着要杀人。而这双手刚刚接了自己一拳。
明显看出了他的心思,对方挥挥手,“我还没落毒。“
虽还没落毒,弦外之意是他要再不识相后果就不一定了。郭缪只得收了刀。
他的双眼却比刀光更利,说出的每个字都像是从牙齿里挤出来的,”你骗了我。“
锋利的目光注视下,陆小凤如梦初醒,”你是说大风镖局…“
”世上已没有大风镖局。“对方打断了他,又用那种僵硬的语气继续道,
“陆小凤,你骗了我。没有什么神秘的桥上杀手,什么七日追杀,月华楼的背后明明就是你!那日客栈一别,你和花满楼不知所踪,我找了你整整五个月。”
那日他和花满楼在客栈守株待兔等了一夜无果,再之后发生了太多事情,他本以为郭缪已返回镖局,
陆小凤本想解释,张口却反问,
“就算我是,你又从何处得知的?”
郭缪深凹的两颊浮现了明显的嘲讽,“你应该问,连我都得知,还有多少人已经知道这秘密。”
“青衣第一楼。”说完这五个字,郭缪便不再开口。
这下,中年人也看了过来,眼光中却不是询问的意思。
“你是不是也已知道这个消息?”陆小凤问他,
中年人不点头也不摇头,“唐门这次请你来是来破案,别的消息,我不会轻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