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川孤辰脸上一红,不知该做何反应,怔怔呆了几秒后伸手想接回药碗,金子陵却自顾自拾匙喝起药来。
「还是让我来吧!」
莫测高深的一笑,「没关系,万一又跟上次一样打翻了,金子陵可过意不去。」
冰川孤辰知他所指何事,胀红着脸略显惶乱地替他调整枕头,侧眼见那对秀气的眉因为一口气喝尽碗中汤药而拧成一团,趁机走向门边避开这尴尬的气氛,「我替你拿些甜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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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子陵,这糖--砰。」
大大敞开的门在下一秒被甩上,冰川孤辰手忙脚乱地靠着门板,手中糖球像团火焰般在掌上跳了几跳好不容易才抓稳,其中几颗仍不免蹦到地上亲近泥土,外头恰巧经过的浪千山见他神色仓皇,还好心的询问道:「冰川孤辰,你发烧了么?怎么脸色这么红?」
刀者清清喉咙,努力压下不自然的神色,用眼神示意浪千山自己无事,待他离去方才迴过身,屈指敲了敲门,听见带着笑意的「请进」后小心翼翼地伸手推开一条小缝,没敢往内望,彷彿怕玷污了什么,从怀里掏出条浅灰色的巾帕包住甜糖,轻轻放在门前地上。
房门忽然被勐力拉开,金子陵瘦削修长的身影就伫立在门边,盈笑的俊秀眼眉挑着一丝玩味,「我说王者之刀,你这是给牢里的罪犯送饭吃么?」
「啊!」冰川孤辰发现自己刚才小心守护的无边春色就这么大剌剌的袒在所有人眼前,差点没把舌头给咬断,慌忙起身将他牢牢护在胸前,利眸朝后一瞪,想看看是否有不要命的混帐正盯着这里的美景流口水,来回扫视两圈才解除警报,一脚踏进屋,另一脚用力将门踹上,半拖半拉地将笑嘻嘻的人儿带回床侧。
「劳动王者之刀尊驾,金子陵真是过意不去。」
冰川孤辰怔愣地瞪视着眼前只着一件雪白单缣、腰间繫带已解了一半的男人,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口,午后阳光自窗外透入洒在那身欺霜赛雪的肌肤上,竟隐然透着诱人粉红,他颇感罪恶地别开了头,不去理会下方窜升的燥热感受,转首望见他脱下的蓝衫整齐地挂在床尾,拿起便要替他套上。
金子陵笑着推开覆在肩上的单衣,「我要去净身,你别老拿衣服往我身上挂呀。」
冰川孤辰确信自己在他转身的霎那看见了不该看的景象,那敞开衣襟下的柔白躯体若隐若现得太过火,让他甚至无法拼凑出一句完整的道歉,「呃、咳咳--」
「瞧你咳成这样也挺可怜的,不如我去替你熬碗药汤补补身子,延年益寿青春永驻。」
冰川孤辰哪可能这样放他出门,连忙抓住他的臂,「等、别--」
「放心,金子陵煎的药非但不苦,还甜的很。」
嘆气,「没穿衣裳别出门,我请人弄桶热水进来,你先坐着歇歇。」
达到目的后眨眼一笑,纤手扯扯已经松开的领口,「谁说我没穿衣裳啦?这可不是衣裳么?」
「小心!」见人儿毫无防备地退后,丝毫没察觉下一秒便会被凳脚勾倒,冰川孤辰伸手一捞,及时免去金子陵与地板拥抱的命运,顺势将人扣入怀里带到床边,「伤没好别乱走动。」
「你不也满身是伤嘛,别厚此薄彼。」
抓住那只从上到下乱摸一气不安份的玉手,递过去一个警告的眼神,金子陵却恍然未觉地抬起另一隻手认真地继续「探查伤势」,「听素还真说你为了我要杀傲刀青麟,我本来还不相信,现在见你中了浪千山好几掌,看来这事是真的了,傻子。」
前头说得严肃,最后那个甜腻的称谓可叫刀王吃不大消,红着脸将人儿塞回床里,拉上帘帐,走到屋外请人准备一桶热水,顺道将方才丢在门边的甜糖拿了进来。
伸手拈了颗糖凑到他嘴边,金子陵感觉有人凑近面前,歪歪头,神情掠过一丝不解,「怎么?」
被他那疑惑神色搞得一头雾水,冰川孤辰颇感奇怪地凝眉,「怎么了,不想吃吗?」
金子陵微微一愣,很快便扬起灿烂笑容,张口将糖吞了进去,「没什么。」
心里滑过异样的感觉,刀者警觉瞇起眼,「你方才是怎么了?」
金子陵不理会他的问题,抓起他的大手,将长年因用刀而粗糙的茧指含入口中,轻笑道:「我刚刚在想,到底是糖比较甜,还是王者之刀的手指比较甜,你说呢?」
冰川孤辰不自在的转开头,「别说笑了,嘴里头不苦了罢?」
咂咂嘴,凤眸投去极为魅惑的一瞥,「耶,你想尝尝吗?」
「呃?」
金子陵上身微倾,秀丽容颜凑到他鼻翼下方嗅了嗅,像隻乖巧的猫咪,冰川孤辰刚想开口制止,口中就迅速被塞了颗不知他从哪里弄到的糖,要是他从自己手中摸走的还不打紧,偏偏那黑乎乎的糖一碰到舌头就化开了极纯粹极浓烈的苦味,从舌尖蔓延到喉咙,简直苦涩得要人命。
纤手覆上刀者扭曲的面颊来回搓了搓,笑嘻嘻的提点道:「正所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既然药汤已被金子陵喝完,就只能暂时勉强王者之刀吃点苦糖体会体会圣人之乐了。」
第二十四章
傲刀青麟的属下很快烧了桶热唿唿的洗澡水送了进来,冰川孤辰点头道声谢,随即探手入桶确认水温不会过烫也不会过冷。
听见泉水滑过指尖的声响,帘帐被掀开一角,「王者之刀,你急着下水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