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琉璃盏。少年静立至天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皱起了眉,有了不太好的预感。为什么那么想要见他?
而不周山的有一个雨夜里,那最后一层欲言未说的情感,被戳破。
萤火虫漫天的仲夏夜。
无声抱头痛哭的少年。
少年内心绝望的呼喊,一声一声传到了他的耳畔。
......我是真的、真的、真的好喜欢你。
最开始因他眼中雪而触动的心,这一刻,被融化的雪包围,冰冷刺痛,不知所措。
上上天,他有些烦躁,抑制情绪,冷声喊他。
“谢知非。”
——你疯了吗?
这个问题想问出来,但涌到喉咙,他还是没问。这是第一次,他因为顾虑到一个人的感受而选择沉默。第一次的温柔。只是谢知非不会知道。
有些欲.念是不该存在的,谁都清楚。不该存在,最开始就要斩断。
少年在雨中最后一眼回首,赤红着眼,喊他神尊。一眼生死错乱,爱恨成荒。
他多想用手蒙住少年的眼。叫他别看了......但最后,他什么也没说,冷静地看他离去。
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这样,也好。
那盏莲灯终于耗时很久,摇摇晃晃,沿逆流的无渡海,传到了他的身边。他用指尖,轻轻拨弄花瓣,却始终没有翻开那块木板。
有一日,他做起梦来。
在禅隐谷的那个后院里。
莲花清新淡雅。
春光似浓非浓。
干燥慵懒的午后。
那个少年豁出毕生勇气地问他:“我可以见你么?”
他在光中微笑,平静而坚定:“不能。”
我怕我一见你。
就真的,万劫不复。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最后一章回忆杀后,可以甜了
第49章寻找
小重天。
深雪。
莽莽十里,银装素裹。
雪在草木上凝结成冰,自琉璃瓦缝间缓缓流下。
哒哒,冰凉的水落到了地上,和一滩又一滩的血融在一起。月光苍凉,照着大地,白的雪,红的血,分分明明。阔别多年后,重归故里,他如地狱复苏的魔鬼,带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屠杀。
谢府的祠堂隐在竹林外,苍翠松柏点缀银雪,一角漆黑的屋檐在其中。
祠堂外的厮杀血雨,只随冷风在这里悄悄转了个弯。
尘封多年打的门打开。
明柱素洁,气象庄严,他一入内,看到的就是整整齐齐列在香案上的木牌。列祖列宗的眼睛,仿若就在上面,冰冷审视着他。
他携一身风雪进来,吹动了祠堂前女人的长发,她半跪着,着黑裙,发上簪着素白的花。察觉到他的到来,慢慢放下了手中的经书。
谢柯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