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西法的行为点燃了战火,狼烟升起,善神米迦勒不再纵容,誓言处死所有恶灵之子。战役腥风血雨,路西法先胜後败,埃莉亚几乎灭族。
百日之後,战役终於结束,伊甸一片焦土,血流成河。米迦勒饶恕了战败投降的、苟延残喘的纯血埃莉亚,让他们一切从头,教导他们向天堂的圣光忏悔祈祷,信仰善。然而,祂不晓得路西法在遁入地狱前还藏了一手压箱底的王牌--这名狡诈多端的堕神让一位名为莉莉丝的埃莉亚奇蹟似地产下了一个禁忌的孩子。
这个女孩拥有埃莉亚的黑发与堕神的金色瞳眸,那样灿亮的色泽据说是猎取了天国的荣光。在首代魔女死後,魔女之血仍将继续流传,间隔不特定的时间出现在某年某月某个埃莉亚女子身上。继承了魔女血脉的女孩将拥有预见未来的能力,历任野心勃勃的统治者都想找出她得到她,利用她的能力称霸伊甸。
「报上你的名字。」
身为血统纯正的柯洛艾一族,安托尔自怔忡中回神,从台阶上拾级而下,金色长发与深绿色长袍随着他的步伐微微摆动,从容不迫、优雅无比。他站到年纪看起来较自己稚幼的魔女身前,伸手轻轻抬起她的下颔,让她能对上他的视线。
--「莎乐美。」
她轻启蔷薇色的唇,微微一笑,大胆妖娆。
淡金色纱帘,猩红大床,繁复华贵的深色系壁纸。这大房间内的一切,从最微小的细节到大型摆设布置,一切一切都昭示了它的主人有着何其高贵尊荣的地位。
覆在莎乐美身上、尖牙刺进她脖颈,渴求她血液的安托尔终於在她感到意识开始有些不济时离开她跳动的脉管。灯光暗靡,令人微微发晕的薰香阵阵,体型娇小的她平躺在柔软的床上,金色的眼睛像两团鬼火一样亮。
安托尔状似满足地轻声叹息,修长的手指在她胸前的系带上绕了绕,接着轻轻用力,优雅地将它抽了出来。
「……你想做什麽」
「那还用问吗」他轻眯着眼睛,低下头吻了吻她颈间,不出三秒,那伤口便以肉眼看的见的速度慢慢复原。「血族的生理需求有两样:一个是食慾,一个是性慾,身为魔女的你难道连这个都不懂」
「就算这样,这两件事也不能先後一块完成吧」她伸手轻轻拂过他的侧颊,微笑的样子让人恨不得马上将她生吞活剥下肚。「你该不会认为我还有力气陪你翻云覆雨」
「基本上,这种事只要其中一方同意就行。」
他一面回答她,手边的动作还是流畅无比,没有丝毫凝滞。他冰冷的手掌滑进轻薄织物,顺着她窄小的肩绕到後方去,指尖一节一节地滑过她的背脊。
「我的父亲曾告诉我魔女的传说。」他低低地说,以方染血的嘴唇去轻碰她半阖的眼与轻轻颤着的长睫毛,动作细腻而煽情。「不过我也是到了今天才亲眼见到,原来魔女是这个样子……」
说实话,在看惯众多美女的他眼里,纵使她的姿色已经称的上上品,却还未及倾城倾国、艳冠群芳;然而,她身上所缭绕的妖娆之气却胜过他曾接触过的任何一个女人--那从骨子里不愠不火、不急不缓,一切恰到好处的魅惑宛如世上最甜美的毒药,时时刻刻入侵你的意识,挑诱你的咽喉。
「还能是什麽样子」莎乐美轻哼一声,挑挞地笑:「两个嘴巴三双眼睛」
从大厅到床上这一路下来从没做过什麽认真像样的抵抗的她主动勾过他的脖子,先是撒娇似地用鼻子轻轻摩娑,接着便毫无矜持地将嘴唇紧紧地贴了上去。
安托尔闭上眼睛细细感受对方的动作,迎上来的嘴唇像花瓣一样柔软,唯一有些美中不足的,是气味。依据猜测应该是一般女性会用的唇红的味道,他对於那种过於浓烈的香气无可避免地有些反感,但看在此刻灯光好气氛佳、预计再过不久就能直奔主题的份上,他就暂时先将那种小事撇在一旁。
一吻结束,她轻轻呼出一口气,吹上他挺直的鼻梁,金色的瞳眸半媚半清。
「这样可是不行的……亲王大人。」她突然不合时宜地噗嗤一笑。
他诧异地愣了下,正想开口说话,却顿时感到一股针刺般的酸疼像电流一样忽地窜过四肢百骸,原本撑在她身体两侧的双手突然不受控制地瘫了下去,全身绵软得不像样。
「你……」
才吐出一个字,他才又发现了一个惊人的事实--他连动口的力气也像手里抓不住的纸鸢一样,一点一滴地离他远去。
「怎麽样这药不错吧」莎乐美推开他倒在自己身上的沉重身躯,悠闲地翻身坐起:「这是我的最新成品,只对雄性生物有效。」
只能身不由己地躺在一边的亲王大人咬紧了牙关,脸色白里透青,青中又带了些黑……
「别把我当成你的床伴。」她捞起一把他的金色发丝在手中把玩:「那种要多少有多少、吃饱了撑着就等shangchuang的女人,连替我脱鞋子都不配。」
她语气倨傲,偌大的房间中只有她一个人轻灵的说话声,悠悠凉凉地,在空气里漾出一道道看不见的透明波纹。微笑着俯下身,她又在他的唇上吻了吻……不,那也只是为了把自己嘴上抹的药彻彻底底地留给对方而已。
「晚安。」她微笑。
盯着丝毫没有想畏罪逃跑的意思的魔女舒舒服服地在自己身边躺下,接着还大大方方地随手拉过被子盖上,安托尔在愤怒之余,亦突然觉得有些好笑--尽管他一点也不想承认。那药除了麻痹身体外,似乎还带了不弱的安眠作用,以至於他还没来的及在脑海里上演对她千刀万剐的戏码以及重温一次一连串最恶毒的诅咒,便昏昏沉沉地进入梦乡。
隔天一大早,当他顶着仍在发晕的头醒来,偌大的床上除了他之外再无他人,华美的房间里独留下他一个人的声息。
一旁抵着天花板的高大衣柜是敞开着的,里头的衣物看得出来曾被东翻西找蹂躏了一阵。不远处的地毯上丢着一件血红色绒布斗篷和一些女性衣物,视线继续往前搜寻,从半掩的浴室门後所溢出的缕缕热气和香气融融地蒸腾着,彷佛也刚从晨光里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