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宇回来,甩着手上的水珠子,他拉过肖笑,朝录音室的门一指:“笑笑,那里有个男人站着,你认识吗?”
☆、第28章
长宇回来,甩着手上的水珠子,他拉过肖笑,朝录音室的门一指:“笑笑,那里有个男人站着,你认识吗?”
肖笑转眼看向门边,透过一道玻璃,隐约能瞧见一个男人的半张脸,短短的发茬,细薄的眉眼。
肖笑心里一动,有些迟疑地走向门边。开了门,果然是梁拾维站在门边,有些失神地愣着,不知来了有多久,嘴上咬着的烟已经有长长的一段烟灰了,在昏暗的廊道里,一点猩红明明灭灭。
见肖笑出来,梁拾维神色不动,拿下烟夹在指间。烟灰一颤,飘散了下来,有一小撮落在了梁拾维的衣襟上。
肖笑看着他,挑了挑眉,不说话。这样僵了半晌,梁拾维竟难得的扯了一丝笑模样出来,轻轻咳了一声:“那个……我来处理些事儿,顺便……看看你。”声音有些不自然地嘶哑。
肖笑笑笑,借着录音室透出来的光又仔细瞧了一瞧,梁拾维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眼里都是血丝纵横,看着很累的样子。
一句“梁总”在喉间滚了几滚,最后肖笑在心里叹了口气,对梁拾维说:“叔叔,好久不见了,我们出去走走。”
进录音室和长宇说了一声,肖笑拿过包刚要走,长宇八卦的心又熊熊燃烧起来:“这人是谁?我听你叫他叔叔?”一边问一边偷偷瞧了瞧靠在门框边的梁拾维,“唔,好像不太好亲近的样子。”
肖笑回头也瞧了眼梁拾维,低低笑了声:“是不好亲近。”也不答长宇的问题,转身小跑着走了。长宇大跨一步,一巴掌拍在肖笑的屁股上,扬着声音喊:“早些回来,我等你锁门。”
肖笑举过手在头顶比划了个“OK”,推开了门,和梁拾维走了出去。
就要临近圣诞了,首尔的街道上十分热闹,各色灯光璀璨地挂在树上、店堂的门口,投射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在身边来来往往的脸上都蒙上了不同的色彩,像戴了一层面具似的。
肖笑没有预想今晚会在大街上晃荡,出门的时候帽子、围巾和手套一样都没戴,此时冷风一吹,他缩了缩脖子,把拉链直接拉到了顶端,又套上了帽衫上的帽子。
转头看见梁拾维的脑袋,几乎能看清头皮的那一薄层头发不晓得可以抵御多少冷风。
肖笑有种想摸一把的冲动,他握着自己的手掌绞了一绞,不禁有些失笑。
梁拾维瞥了眼肖笑嘴边露出来的一抹笑,问道:“这一年过得怎么样?”
肖笑耸耸肩:“就你看到的这样,无波无澜。”他侧了侧头,问梁拾维:“叔叔呢?”
梁拾维垂眼看了看两个人步调一致的脚尖,顿了顿,回:“还好。”
这样礼节性地问候了一下彼此,两个人就都不再说话了,空气中泛着沉默的尴尬。肖笑不自然的揉了揉鼻子,看着擦身而过的人,思忖着说点什么,肩头不经意地磕着梁拾维的胳膊,有一下没一下的。
梁拾维把手从衣兜里伸出来,在自己身边比划了这么一下,说:“你好像长高了些。”
肖笑放慢了脚步,也伸手在自己的头顶比划着,颇有些得意:“可不是,叔叔,我现在可只差你半个头了。”
梁拾维凝目瞧着他:“嗯,是长大了,五官也比之前清晰了。”
☆、第29章
梁拾维凝目瞧着他:“嗯,是长大了,五官也比之前清晰了。”
肖笑被他看得不好意思,清了清嗓子,将手拢在嘴边哈着热气:“这首尔的冬天比北京还要冷。”
梁拾维拉起肖笑的左手:“你只知道喊冷,从来也没见你戴了手套。”只是用几根指尖扯过肖笑的手掌,可肖笑仍然觉出梁拾维手上的热度,就顺着几根指尖,爬上了肖笑的皮肤,酥酥痒痒的发麻。
梁拾维看了看肖笑的衣服,并没有衣兜,就将他的左手塞进了自己的衣兜里:“捂着吧,暖了再换只手。”
这样一来,肖笑只能紧挨着梁拾维的半边身子走,几乎是贴着了,梁拾维身上的热气袭了过来。
一瞬间,肖笑有些失神。周遭的人群本就说着他不是太熟悉的异国话,此时听来,更是一个字都听不明白的了,耳边只有近在咫尺的梁拾维的鼻息声。
今晚的梁拾维似乎是有些不同,也许是在异国他乡,也许是首尔街头的月色撩人,也许是甚久不曾见面,今晚的梁拾维竟让人有种温柔能亲近的感觉。
肖笑琢磨着,没有留心脚下有两级台阶,一脚踩空要跌下去,被梁拾维一把捞住。肖笑慌张之下,一把抓住了梁拾维的手。
梁拾维的手烫得吓人,像块烧热了的熟铁。肖笑这才惊觉,梁拾维是在发烧。
难怪他的声音这样喑哑,难怪他的气色这样疲累,自己怎么一早竟没发觉。肖笑心里有些懊恼。
顺着梁拾维手上的力度站稳了,肖笑仍没有放手的意思,梁拾维挣了挣,说:“走个路也不专心。”语气里有淡淡的斥责的意味。
肖笑将握着梁拾维的手紧了紧,问他:“叔叔,你住哪儿?我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