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我还是听了她的意见,松下了头发。当然也仅限于松下了头发,洗的发白的牛仔裤,简单干净的白色T恤,代替了她要我穿的那件连衣裙。
连衣裙,之前白宇喜欢的那些女孩都爱穿,但这也正成为了我讨厌它们的原因。
“晚上会凉,记得加件外套,柜子里那件卡其色风衣不错哦”白非瞟了眼衣柜,意有所指。
“去年买的,一直没穿”我搪塞她。
“哦,这样啊,款式很新哦”
其实,那是前两天上班路上,我开着车,偶然经过的一间不知名的小店。当时,它就在临街的橱窗里安静的挂着,然而就是这不经意的一眼,我甚至都没有犹豫,直接掉头回去买下了它。
从发现到买下,前后不过三分钟的时间。原因不清楚,但就是很想要。
买回来之后,我才发现她根本没有重见天日的那一天。
最终,我还是没有选择它,而是选了它旁边的那件白色运动上衣。
“这位朋友,虽然我不介意,但你随便开我衣柜可有些不礼貌哦”
“也不是谁的衣柜都配让我开好吗”
额,我竟无言以对。
白宇走之前我们聚餐的大排档,现在有了新的名字,叫小酒馆。顾名思义,它确实不大,但因为它是我们这片开业念头最久,口碑做的相当不错的店,所以每到晚上聚在这里的人是最多的,也是整条街最热闹的地方。
就在白宇走后,我们几个之间似乎下意识的形成了一种默契,再也没有来过。和它唯一的联系也仅限于上下班经过的那一眼。
书上说,当你试图忘记一件事儿时,远离造成那段回忆的根源是最好的选择,虽然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作用。
我和白非先到,我们正研究着点些什么菜时,程伟哥的车就缓缓停在我们旁边,老三和他一起来的,很意外,今晚的聚餐老三并没有带上元月。不知道这次是他甩了人家还是被人家甩了。
“程伟,坐这边”
白非指了指她旁边的位置朝程伟哥挥挥手。
“凭什么只招呼他啊,我也一起来的好吗”老三说。
“就凭他是今天晚上要买单的金主”我搭腔
白非与我相视一笑,彼此心照不宣。
“维小朵,你就势力吧”
程伟哥看了看我,还是坐到了白非姐旁边,白非立刻拿起菜单递到程伟哥面前,热情的问着他想吃什么。
对于她的热情我向来不敢质疑,她自己才是远道而来的客人。
“你昨天怎么先回去了”正在看菜单的程伟哥突然抬头看着我问。
“恩?”
被他突如其来的一问,刚刚含在嘴里还没来得及咽下的北冰洋汽水硬生生的卡在喉间,愣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快速扫了他一眼,就我这么多年对他的了解不难看出,此时,他神情严肃,预示着他很不高兴。
“问你怎么先回去了,哑巴了”老三重复
“哦,昨天临危受命,去公司加班了”
我赶紧把嘴里的汽水咽下去,认真的说。
“小宇说你不舒服”
程伟哥不在看我,则是一边翻着菜谱一边神色悠然的说,但在我看来,此刻更为危险,回答稍有不慎,往后的日子时刻面临断粮的风险。
“是,是先不舒服,肚子疼来着,然后才被叫去公司加班的”
说完,我朝旁边的老三示意,请他救我于水火。
“行了,哥,她这不是好端端的,不缺胳膊不少腿的坐在这里吗。”
老三说完后,程伟哥果然把注意力重新放回菜单上。
关键时刻,老三还是很管用的,没白糟践我贡献在他身上的那些钱。
直到菜上齐了白宇才到,和他一起姗姗来迟的还有满月,意料之中,也是意料之外。
某些时候,看似万全的思想准备其实却包裹着浓重的自欺欺人。当幻想中的场景真正摆在眼前,如正经历一场酷刑,而我却在这场酷刑中垂死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