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与此同时,就见师马云露也已被黑袍男一口扯断了喉咙,就如同前生前世,她一口咬穿黑袍男的喉咙如出一辙……
“蠪侄,你恶贯盈嗜杀成,若不是实属无奈,我死都不愿意让你这肮脏的东西残留在我的体里,但既然白龙能令白骨菩萨以杀度杀,那如今我就要你以邪破邪!灵兵现,呈天道,弑杀邪……”
随着我一声怒吼,赫然间就听一声震耳聋地鸣破空而来,声音响彻天地,震慑得周围群蛇、群妖连连逃窜,那正死死咬住马云露喉咙的黑袍男更是大惊失,本想逃跑,但往后一错子却发现自己竟已经被马云露死死抱住,根本就逃脱不掉。
就在这时,我两个箭步窜上前去,猛然间一dao已戳穿了那黑袍男的额头,霎时间,dao光血影之中一条九头九尾巨狐瞬间办着虚光连化为九条狐影,一只接着一只地撞穿那黑袍男的躯,在她前后左右一阵纠撕扯之后只听‘嘭’地一声巨响,随着一团黑烟炸散,那黑袍男的影已经随着撕心裂肺地惨叫声化为乌有,紧随其后就听头顶上空那洞口前的草丛又‘呼啦’地一颤,一条水桶粗细的巨大黑蛇已从草丛中窜了出来,直愣愣地摔了下来,‘噗通’一声甩在我的面前,颤了两下尾巴之后,便再没有动静了……
九条狐影在空中一番乱窜之后,才终于逐渐消失了踪迹,一时之间,我浑的力气就像被完全抽空了似的,双开始发软,但我没空休息,转就朝着摔在地上的马云露跑了过去,抱起马云露时就觉她体美玉任何的重量,甚至连脸上的泽也渐渐得黯淡无光,体逐渐得越发轻巧透明了起来……
“师你别怕,我这就带你回去,你不会有事的……”
“不,来不及了……”
马云露依偎在我怀中,微微笑道:“我的前生今世都已了结,来世会是一番怎样的人生,更不是我该去多想的,我累了,终于可以歇息了……”
“师,您还不能休息!您,您别忘了,您可是阁皂山马君翎一脉唯一的传人了,您要是在这儿倒下,今后又有谁将马君翎一脉的香火、术法继续传承下去呢?”
“传承?何必呢?”
马云露摇了摇头,又笑着说:“记得君翎师傅以前曾问过我一句话,他问我,‘小露啊,你说,人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我答不出,就摇头,他就假意生气地敲敲我的头,然后笑呵呵对我说,‘你记住,人活着呀,就是为了自己。上不愧天,下不愧地,中间更不能愧对自,愧对自心,世人自出生以来,永远都是不停地往自己上背负新的枷锁,仿佛背得越多就越是荣耀一般,其实到死想想,又有什么必要呢?到最后顾前顾后,枷锁越来越多,渐渐的连自己都成了一个大枷锁,丢了自己。所以啊,人就顾好自己就够了,人生本来是自己的,一切随心即可’……”
话说到这儿,马云露不一阵苦笑,又叹了口气说:“师傅对我说的这番话,我一个字都没有忘记的铭记在心,可结果也是可笑,明明心里想着要做个随心所、只为自己的悠哉散人,最终我们这对师徒,却全都为别人而死,一生仿佛都没为自己活过似的……如今,终于能够休息了,我累了,太累了……”
“师,您先别多说,我这就带你回去,我一定把您救回来……”
“没用了,我虽躯壳残留,但神已入往生,让我休息吧……”
说着话,马云露抬手指向那蛇洞,又笑着说:“你看,大蛇已死,万蛇出洞逃离,这黑白两条孽障盘踞了足有百年之久的鸡冠山终于也能安宁下来了……”
马云露说话时我回头一看,就见一群群大蛇小蛇互相交杂着正从洞中爬出,有些往左右峭壁缝隙里钻,有些往悬崖峭壁上面爬,爬得峭壁上到都是,有些失足从峭壁上下摔了下来,摔得头破血脑浆并列,在地上一阵纠挣扎。
这山壁的蛇少说也得有个数百条之多,其中更不乏一些头顶上生着鸡冠的小妖,看得人一阵头皮发麻,但如今那黑蛇妖已死,小妖们就算是发现了我和马云露的阳魂,也不敢再过来纠了,我便也放了它们一条生lu……
这时就听马云露指着那洞口说:“小六子,洞中群蛇已四散逃窜,你快回汐庙回归肉,再来这洞里将那幡子取走,这才是当务之急……”
“师,我这就回去,我带你一起回去……”
“不,来不及了,我该……”
马云露话未说完,那逐渐消散的形忽然‘哗啦’一声散开为点点光团飞向半空,我顿时傻了眼,抬头望着那融入星辰渐渐消散的光亮,竟已完全不知所措……
沉默许久,我抹掉眼泪双手成印,以道家礼数朝师马云露深鞠一躬——
“师,一lu好走。”
……
当我再度回到汐庙时,庙中的一片藉简直把我吓了一跳,放眼环视四周,汐庙血迹斑斑,地上密密麻麻躺着几十条四分五裂的蛇尸,而是血的牛德贵此时此刻正坐在汐法像的脚下,一只手撑着把血红血红的铁锹,另一只手捏着自己那根烟袋锅子,上气不接下气地吸着。
就在他前不远,前摆着那张白的席子,我和师静静躺在上面一动不动。
我赶忙回归**,再一睁眼,最先闻到的便是一股浓郁的血味,而一见我艰难地撑起了子,牛德贵立刻扔下烟杆跑了过来,激动地说:“小师傅你可算回来了!你师她……她好像……”
话没说完,随着哽咽声,牛德贵狠狠抽了自己一个嘴巴,我拦住他的手,叹了口气说:“牛大爷,这不怪你,师此生已经圆,这是她自己的选择……”
听我这么一说,牛德贵的脸总算好看了一些,我又问他,这庙里又是怎么回事?
就听牛德贵答道:“你们走后没多久,庙里就突然来了一大群蛇,钻进来一通疯咬,我就拿着铁锹,这些蛇都是被我死的,好歹是没有来什么大蛇,不然的话,我估计早就已经命丧黄泉了……”
牛德贵说完又开始抹眼泪,显然也是吓坏了,我又问他有没有受伤,牛德贵摆摆手说:“这你放心,我虽然老了,可底子好,伸手还是不错的,虽让那些蛇咬了几口,好在都不是毒蛇没大碍。”
我点了点头,便从地上站了起来,和牛德贵一起将师的尸埋葬在二傻子坟墓边上之后,便从法像后面找出一捆绳子来,带着牛德贵就朝那蛇洞所在的悬崖峭壁走去。
中,我们立在峭壁顶上用手电筒往下一照,之前那群蛇出洞的景象早已不见了,蛇都跑了个无影无踪,只剩下峭壁下面红彤彤的地面上蛇尸地,仍是毛骨悚然。
将绳子在树上拴好后,我和牛德贵先后循着绳索下到那蛇洞洞口,进了洞,顺着弯弯曲曲洞道一直往里走,没多久的功夫就来到了洞道最深,往前一看,那宽敞的洞穴正中间的位置,地上正着一把撑开的幡子。
那幡子黄黄的,如同一把撑开的黄伞,而撑起幡子的每一根骨架都是以黄铜制成,看起来格外的致,幡子的八个角上还挂着八个铜铃铛,风一,‘哗楞楞’一阵作响,声音清脆听得人心旷神怡,无疑就是我祖父留在山里的那一把。
我走过去便想将那幡子收起来,谁知走近了再往帆子杆上一看,不倒吸了一口凉气,手电筒的光芒扫过,就见那幡子的杆上,现出了一副刻在上面的图案来,图案中,一个人面羊的怪物,正低着头在一片草地上吃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