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峻岭之中,只有一条细微的山路通行;/p
参差延展的枝杈,透过日光在地上留下依稀的影子;/p
不知道哪里开放了幽香的花儿,让过路的樵夫也深深喜爱,心神一荡——/p
忍不住对着夕阳唱出他嘹亮狂放的歌曲!/p
这份豪放潇洒的劲头让目睹此诗的读者无不心折!/p
暗暗称奇!/p
只是当他们再去看陈成的诗,两位作者同时截取了樵夫“山中放歌”的生活片段,不知是“英雄所见略同”呢,还是谁剽窃了对方的创意呢?/p
“你这诗——”/p
“你这诗——”陈成和梅英卫互相看着对方的作品,发愣片刻之后忍不住都笑着摇头起来。/p
看样子,二人都曾撞见过满载而归,一路歌唱的樵夫,并被这种情景深深打动,这才会同时想到将其写入诗中吧……/p
正所谓:/p
日落西山红霞飞,/p
樵夫砍柴把家回。/p
路边的红花映彩霞,/p
愉快的歌声满飞!/p
咪唆拉咪唆,/p
拉唆咪夺来,/p
愉快的歌声满飞!嗨!/p
陈成的脑海中回荡着军训时的洗脑旋律,好笑之余愈发对梅英卫的印象有大的改观。/p
能这么写明对方还真的不是那种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作五绝诗的书呆子,和自己一样是个亲近自然的人……/p
同样的题目,两人又写了相同的场景,两者高下的对比自然就更加令人热衷,一时间各饶观点不绝于耳。/p
真论起诗来,那些不识字看热闹的老乡们就不大能插得上嘴,他们只能对诗中描绘的情景哪个更符合他们自己的感受,发表自己的观点。而这两首诗情境相仿,支持者也就各有几位,呈现五五开的趋势。/p
反而到了“懂斜的少年诗人们那里,观点就鲜明许多了。/p
只不过他们的观点似乎都是倾向梅英卫的诗作得更佳:/p
“同是歌声,陈姓少年虽‘声破重林’,可似乎大师兄的‘对日狂歌’,更见狂放潇洒,我认为这诗应该是大师兄作的更好!”梅英卫的“师弟”严达道。/p
“我附议!”/p
“我也附议!”/p
见着梅英卫的那帮师弟们毫不避讳,纷纷为梅英卫的樵夫诗站台,陈成大感愤慨!/p
这是什么逻辑!/p
我们写的情景明明都一样,只不过他在“歌”前面加了一个“狂”字,结果就比我的诗更好了?/p
你们这观点也太肤浅了吧?/p
那我把最后一句改成“狂歌破烟树”,是不是就是我的诗更好了?/p
陈成的质疑也让五绝派的师弟们不好辩驳,可还是坚称:/p
大师兄的诗写得比你的更触及人心,更具有冲击力!/p
耍无赖的方式自然令陈成无法接受,严重抗议!/p
这时候,“扶摇九万里”站出来发表自己的看法:/p
真论“巧妙”的话,的确是陈成稍逊一筹!/p
“五绝派”与陈成大打嘴炮的时候,“七绝派”的始安七少等人表现得都有些克制,一方面巴不得陈成被吊打,众人就不用去跑那三千六百九十六丈;另一方面却又不希望“五绝派”的人让志。/p
可李鸿阔现在站出来公然帮腔“五绝派”,还是让七少们有些意外。/p
“我们现在看他的诗——”李鸿阔指着陈成道:/p
朝穿半岭云——这写的是樵夫。/p
暮踏斜阳路——这写的,还是樵夫。/p
不觉负薪劳——视角仍然是樵夫,甚至还知道了樵夫心中的感觉。/p
正常来,子非樵夫,岂知樵夫累不累?/p
陈成觉得好笑:这我写得很明白啊!我当然知道——/p
可李鸿阔并没有给他分辩的机会,断言陈成写得太过呆板。/p
反观梅大诗师的作品:/p
深山一径微——不见樵夫。/p
老干影依稀——也不见樵夫。/p
可虽然不见樵夫,却已经勾勒出环境氛围。/p
“樵爱幽芳好,狂歌对落晖”虽然出现了樵夫——/p
可未必就是作者亲眼所见,也有可能是听到对方的“狂歌”之后,猜测到在“老干影依稀”中,隐藏着一位砍柴归来的樵夫。/p
不直接去写,只用侧面来烘酮—/p
这位“隐藏”起来的樵夫,岂不比陈成写得那位“日程表”都排得明明白白的樵夫更加精妙?/p
众少年一听,恍然大悟!/p
纷纷称妙!/p
一时间“五绝派”的师弟们对大师兄的生花妙笔简直佩服得要死!/p
难怪我们感觉与大师兄有着层级的差距啊!/p
我们以为他在第二层,实际上他已经抵达第五层!/p
连带着众人看李鸿阔的目光也发生了些改变:/p
如果大师兄在第五层的话,那么李鸿阔想必也抵达第三层了!/p
如若不然,为何别人都没有发现的角度,被他洞若观火?/p
不愧是诗士第四段啊!佩服!/p
李鸿阔听着众饶赞许,心中暗觉得意!/p
让他去跟陈成对抗,他没有这种底气。/p
可对方对阵是声名赫赫的梅英卫大诗师。没理由梅大诗师的诗,还不如一个无名辈!/p
既然诗写出来了,那么想着法子去挑毛病,自己还是能做得到的!/p
这么一来,光是自己敏锐的审美眼光,也能让兄弟们钦佩一阵了,维持住了自己的光辉形象。/p
李鸿阔冲刚刚不理解自己为五绝派话的始安七少们使了个眼色:先把欠那子的步数抵消了再!/p
至于“七绝派”和“五绝派”的明争暗斗,等击退了这陈姓少年也不迟!/p
弄清阔哥深意的七少们也一下振奋起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