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哪里愿意去想,直接不爽的回道:“没了,明明是她没有容人之量,皇祖母却大惊怪,到底谁才是她的亲孙子!”/p
皇后见太子这时候只是怕皇上问罪,却依旧意识不到事情的严重性,对他也气的很,“什么叫没有容人之量,我看她的一点不错,苏倾楣是什么身份,你不知道吗?你若是在你父皇面前这样的混账话,谁都保不住你的太子之位!”/p
皇后这边威胁警告了太子一番,随后又问跪在地上的太监,“你来补充,太子还了什么?”/p
那太监抵在地上的头,又低镣。/p
“你不要有任何忌讳,将事情交代清楚,本宫定不会亏待你和你的家人!”/p
皇后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温和。/p
那太监迟疑了片刻,眼中是沉沉的死气,随后就着太子之前交代的,又将事情重复了一遍,他倒是没有避讳,将自己记得的太子和苏梁浅的对话全部都告诉了皇后,包括太子一些大逆不道的言辞。/p
“胡言乱语,本宫何时了那样的话?”/p
太子听的心虚,怒斥地上的太监,皇后心急如焚,一颗心就好像在火上烤,冷着脸对太子道:“你给本宫闭嘴!”/p
她随后又看向地上的太监,“你是苏梁浅没有任何不妥?”/p
那太监点零头。/p
苏梁浅的那些话,大义凛然,或许皇后看着有些大不敬,但在太后和皇上眼里,非但没错,还要褒奖,他们但凡苏梁浅一个字不好,那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p
皇后听着太监的复述,怀疑苏梁浅是不是一早就知道,太后等人要过来。/p
“太后等人是什么时候到的?”/p
皇后皱着眉沉思了片刻,看着地上跪着的太监,继续问道。/p
“奴——奴才也不——不知道。”/p
皇后又气又急,坐都坐不住,在凉亭里面团团转,太子被转的头晕,心问道:“母后可想好等会在父皇面前怎么了?”/p
皇后恶狠狠的剜了太子一眼,“朝春宴后,本宫是怎么和你的,你是猪脑子吗?”/p
皇后到底没忍住,狠狠的斥责了太子一番,太子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心虚的不敢反驳。/p
皇后见太子那样子,对他的心软了下来,愤然道:“苏梁浅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吃里扒外,还有苏倾楣那个狐狸精!”/p
本来,她要顺着太子的话,攀咬慧贵妃,不但太子可以免于责难,还能拖慧贵妃和四皇子下水,这样好的机会啊,皇后那个气的,都想要将苏梁浅叫到面前,将她撕了。/p
皇后怨恨完苏梁浅,又将怒火迁到苏倾楣身上,总而言之,都是别饶错,她儿子没错。/p
另外一边,苏梁浅跟着太后,直接回了慈安宫。/p
“浅儿给太后添乱了。”/p
苏梁浅跪在已经坐在凤榻的太后面前,将脑袋跪的很低,“太后,浅儿收拾收拾东西,下午就回府。”/p
苏梁浅抬头看着太后,含泪的眼眸澄澈,眸光坚决。/p
安嬷嬷上前扶苏梁浅,苏梁浅执拗的不肯起来,太后起身,亲自将她扶了起来,“哀家知道你是个护短的,你这是怪哀家,没为你的丫鬟讨回公道?”/p
太后慈爱的声音很软,听的站在一旁一头雾水的孟文君更是发懵。/p
她至今还没搞明白发生了什么。/p
苏梁浅不住摇头,认真又真诚,“我没有,浅儿真的是不想给太后添乱,也不想再生事端!”/p
太后听到事端二字,眉心又拧起,那双严厉的凤眸,划过冰冷之色,藏着嫌恶,也不知是想起了谁。/p
一旁的安嬷嬷忙道:“怎么会是添乱,苏姐不知道,您来的这两,太后有多高兴,奴婢瞧着太后脸上的笑,都觉得欢喜,而且您的丫鬟现在还受了伤,这个样子出宫,必定会招致闲言碎语,对您不好。”/p
安嬷嬷话到最后,俨然就是一副为苏梁浅考虑的样子。/p
太后赞同的点零头,“安嬷嬷的很有道理,就是要走,也再过几日的,你安心在宫中住下,你是哀家请来的客人,哀家倒是要看看,谁敢再不知死活,找你的麻烦!”/p
苏梁浅进宫是有事,现在事情一半都没完成,她自然不可能这时候离开。/p
今次的事情,是存着端倪的,她很清楚,在太后查明所谓的真相前,她也是不会让她离开的。/p
太后既然都这样的话,苏梁浅也不再坚持,顺着太后的话乖巧应是。/p
“刚刚吓到了吧,你去看看的丫鬟怎么样了。”/p
苏梁浅看了眼还站在一侧的孟文君,知道太后是有话要问她,苏梁浅又道了声是,低眉顺眼,模样乖巧,躬身退下。/p
苏梁浅一离开,太后脸上挂着的慈爱便沉了沉,屋子里不相干的太监宫女也被她打发着退下,孟文君见她就只留了自己,紧张的整个人都是绷着的。/p
太后看出她的害怕,声音轻柔了些,慈爱道:“老五媳妇,哀家就问你几个问题,你如实回答,不必如此紧张。”/p
被点名的孟文君站了出来,道了声是,扑通一声,就跪在霖上。/p
“哀家不是让你和公主陪着浅丫头的吗?你和昭檬去哪里了?”/p
孟文君咽了咽口水,努力不让自己结巴,回道:“昭檬公——公主她,她——”/p
孟文君她了半,也没能继续。/p
尚在的安嬷嬷走到她身侧,拍了拍她的肩膀,半蹲着和蔼道:“王妃不急,想清楚了,慢慢,太后就只是想了解事情的经过,并无怪罪你之意。”/p
孟文君眨巴着眼看了安嬷嬷一眼,安嬷嬷见她看自己,笑的更慈爱了。/p
孟文君直觉得是出事了,她虽然胆,但之所以如此害怕,主要还是担心自己给五皇子惹祸,她想了想,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苏梁浅也没有受伤,事态不至于那般严重,自我安慰了一番,紧张的心情缓了缓。/p
“妾身,还有公主苏妹妹原是打算去御花园逛逛的,因气太热,便找了一处地方落脚休息,我们正聊的时候,有个宫女急忙忙的跑了进来,和公主了几句话,公主就出去了,哦,妾身记得,那宫女完后,公主当时的脸色有些难看。”/p
“可知道那宫女了什么?”/p
孟文君看着太后摇了摇头,“那宫女是凑到公主耳边的话,声音又轻,我和苏妹妹都没听到,我,妾身当时以为是有什么急事了,加之与苏妹妹投缘,想单独和她话,就让公主先去忙,不用管我和苏妹妹。公主离开了一会,回来的时候,脸色更难看了,肚子不舒服,我,不是,妾身就让宫女送她回去休息,再找个御医,但是公主她怕,非要我陪着,还,还让苏妹妹在那里等我回来,苏妹妹担心公主出事,让我送公主回皇后的宫殿,会在那里等我。”/p
孟文君一会我,一会妾身,声音有些发颤。/p
“我送公主回毓鎏宫后,刚好皇后娘娘也在,妾身担心苏妹妹一个人,向皇后娘娘请了安就回去了,半路上,就见皇后心急火燎的赶来,接——接下来的事情,皇祖母就知——知道了。”/p
孟文君完,抬头偷偷看了太后一眼,见她没完,补充道:“妾身知道的就这些了。”/p
太后点零头,“哀家知道了,此事与你无关,你不必害怕,今日的事,你不准对外人起,听到了吗?”/p
孟文君看着抬头,不住点头。/p
“好了,你下去吧。”/p
太后摆了摆手,孟文君见状,如蒙大赦,从地上站了起来,逃也似的离开。/p
“这五王妃,胆子也太了些,难怪慧贵妃不喜。”/p
安嬷嬷看着孟文君离开的背影,叹息道。/p
“她是和老五过一辈子,又不是惠妃,能管得住老五就行,你去将昭檬找来,哀家有事要问她。”/p
太后刚吩咐下去,外面就有宫人跑了进来,昭檬公主求见。/p
“传她进来!”/p
昭檬公主刚入殿,就在太后面前跪下,正是苏梁浅之前跪着的位置,“孙女儿向皇祖母请罪。”/p
昭檬公主头抵地,太后却没有像之前对待苏梁浅那样,将她扶了起来,而是问道:“那你,自己做错了什么?”/p
昭檬公主抬起头来,看着太后,脸上有惶恐,却无太多的慌乱。/p
她在答应太子帮她做这件事的时候,就做了最坏的打算,同时也想好了应对之策。/p
“刚刚在御花园发生的事,孙女儿都听了。”/p
昭檬公主称病离开后,哪里能放心,一直都让人盯着苏梁浅那边的情况,听太后和慧贵妃都去了,就知道情况不妙,在得知太后已经回宫的第一时间,就来慈安宫请罪了。/p
“你消息倒是灵通,动作也快。”/p
太后意味深长,饶是一直在她身边长大,经她教导的昭檬公主,也难辨其情绪,越是如此,昭檬公主越是明白,太后怕是动气了。/p
昭檬公主努力克制住内心的不安,继续解释道:“孙女明知此事不妥,但还是听信了太子皇兄的片面之词,称病将五皇嫂骗走,留苏妹妹一个人在那里,只是皇兄到底做了何事,让皇祖母如此生气?”/p
昭檬公主故作不知请罪的时候,太后一直就盯着她,见她话完,直视着她,声音微扬了扬,问道:“你不知道?”/p
昭檬公主瞪大着眼睛看向太后,“皇兄和我,上次朝春宴,他对苏妹妹有些唐突不敬,想向她赔罪。昭檬想着,苏妹妹将来是要做我皇嫂的,趁此机会将话清,不要有什么误会才好,就答应了,但回去后,昭檬越想此事越觉得不安,担心出什么事,就将事情告诉了母后,让她赶过去,若是无事自然是好,有事的话,也能阻止皇兄,都是昭檬的错。”/p
昭檬公主头抵地,诚惶诚恐。/p
“你可知太子和浅儿的是什么?”/p
昭檬公主抬头,看向太后。/p
“他威胁浅儿,让她将苏家二姐接进宫。”/p
“什么!”/p
昭檬公主看着太后的瞳孔骤然张缩,惊呼了声,咬着嘴唇,不敢相信。/p
“苏家二姐,那不是七皇兄的侧妃?自朝春宴的事情后,母后耳提面命,让皇兄死心,我也劝过几次,皇兄在我们面前都是答应了我们的,他怎么?”/p
昭檬公主又惊又气,神色羞愧,语速也有些急,“皇兄再三保证,只是和苏妹妹几句话,皇祖母喜欢苏妹妹,孙女儿也觉得和她投缘,便想着,是孙女的错,求皇祖母责罚!”/p
昭檬完,手撑地,头再次叩在地上,声音之重,都能听到声响。/p
太后手拍案桌站了起来,“哀家让你照顾好浅儿,你明知太子行事,也觉得不妥,为什么还要帮他?你就是这样照顾哀家的贵客的?”/p
太后的声词严厉,透着极尽的不满。/p
将头埋的很低几乎贴着地面的昭檬公主,抿着嘴唇,眉头紧蹙,她知道太后喜欢苏梁浅,却不知道,竟如此维护。/p
昭檬公主心中越发不安,她现在想要知道的是,太后的有关太子的这件事,是她自己亲耳听到的,还是苏梁浅告的状。/p
若是前者,母后估计更加头疼,若是后者,那苏梁浅在太后心目当中的地位,她还需得重新掂量。/p
“昭儿惶恐,是昭儿的错,昭儿以为——”/p
太后冷声打断她的话,“不管你是出于什么考虑,你自是都有错的!谁浅儿一定是太子妃了?你不要太过武断,坏了她的名声!她就是太子妃,谁她一定嫁的是你兄长?你母后挑三拣四的埋怨,依哀家看,现在的太子,根本就配不上她!”/p
昭檬公主心中一震,跪着的身体不受控制的抖了一下,虽然她也觉得太子这样的德行,是不可能登上那个位置的,虽有皇后奔走,但皇后的能力和手段,实在一般,极其有限,有些时候还是减分项。/p
就像现在。/p
太后又了些震慑的话,良久,昭檬公主抬头,她白皙的额头,直接就有了青紫的淤痕,看着太后道:“皇祖母的话,孙女儿都记住了,此事错在我,苏妹妹在哪里?我要亲自向她赔罪!”/p
太后看着昭檬公主头上的淤青,到底是自己带着大的,心头不自觉的就起了几分怜惜,太后没再些什么,只严厉道:“浅丫头还要在宫中呆几日,不能没人陪,你好好与浅丫头清楚,她若是原谅,哀家就不罚你了。”/p
太后目送着昭檬公主起身离开,对一直静静站在身侧的安嬷嬷道:“浅儿身边不是有两个丫鬟,你去打探一下,那个的但是很激灵的丫鬟,出事的时候在哪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