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有资格登上去的两人,一个都没有选择那条天路,它的使命自然也就结束了。
手握串珠的僧人和持剑的青年对立而望,一如千百年来的往日时光一般,只是多了些久别重逢的喜悦。
但这又与以往不同。
僧人率先踏出了一步,抬眼看向风凌,“之前风少主邀我去岫云一观,如今可还作数?”
风凌一笑,“便是再过千万年,都是作数的,”他叹了口气,“法师便是要我做什么,都是作数的。”
“只要你在就好。”
此时天光乍破,沉沉的夜色终于褪去,朝阳一跃而上,扫去了这百年间未曾消散的硝烟。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或许是一)
春山暖日和风,阑干楼阁帘栊。
九云泊常年笼罩温润的云雾中,但湿气全都被薄如蝉翼的纱帐阻在了廊宇外,留在这曲折百回的廊下的,只余下了细风,拂过其中游人脸上。
远处望去,藏在云雾后的风云阁上,正有两道身影。
着白衣的僧人盘坐在蒲团上,一手端着茶杯,另只手倒没像往日那般握着佛珠,而是轻轻拢着另一个人的手。
那人一身月白色长袍,头发披散,骨头松散地卧在月尘的膝上,在絮絮的微风中享受着千百年来都再没有过的闲散日子。
“月尘。”
“嗯。”
先开口的那人就没了动静,再过了一会,又有些耐不住。
“梵音。”
“嗯。”
他头微微动了动,锦缎般的发丝也跟着在僧袍上滑动,铺散的更开来,风凌半侧过脸望向月尘低垂的眼睫,手微微收紧,然后叹了个满是满足意味的气。
“法师,法尊,和尚。”挨个把惯喊的称谓换了个遍后,风少主总觉得还少了点什么,苦思一番后似笑非笑的慢慢又吐出了个词。
“冤家。”
月尘眉目不动,只是眼睫微微闪动了两下,与风凌笑意盈盈的双眼对视片刻后,眼角不自觉的也带上了几分无奈的笑意。
“嗯。”
应你,叫什么都应你。
僧人在心里纵容的叹了口气。
自他佛骨修为重归,跟着风凌来到岫云,已经是半月有余,困扰了他们近千年的事情也都如云烟般散了去。
而无论是旧日里的凌惊澜和梵音,还是此世的风凌与月尘,两个人的命数早就在三生石上搅成了一团,无论怎么算都是一纸凌乱。
尝试了几次后,他就被没了耐性的风凌拉到了九云泊边上,把风家的一众人都抛在了脑后,也不想再去算一团乱麻的天机。
“法师,百年前你算到今天这遭了吗?”风凌执着黑子,边琢磨着棋盘上的局势,边问还是有那么些不放心的月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