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晓才说:“我也没说假的呀。”
霍严东:“你若只是拳脚功夫好,我姑且当你是天资聪惠。可你连射箭都不是第一回。还有,你使鸳鸯钺的时候也不是第一回用兵器,你甚至在我们来虎头关的路上就不是第一次骑马!”
梁晓才一屁股坐到草地上:“那又怎么样?我说实话你又不会信。”
霍严东坐到梁晓才对面:“你没说怎知我不会信?”
梁晓才在黑暗中看了看了那双锐利的眼,想了想说:“我大概是个死人吧。”
霍严东气得想打他:“满嘴糊话!身上尚且是温的如何就是死人了?”
梁晓才揪了根草在嘴边叼着:“就是死过一次啊,所以才会变得像现在这样。你看我都说了我说了你也不会信。”
霍严东不语。半晌,他突然去抓梁晓才。梁晓才猛地一闪:“你干嘛?”
霍严东没好气地说:“还能干嘛?回家!”
梁晓才这才站起来拍拍屁股,然后弓起手指吹了声响亮的指哨。不一会儿,远处传来马蹄声,却不是夜风又是谁?夜风在梁晓才跟前停下来,梁晓才一个翻身上马:“驾!”
夜风扬蹄便跑起来了,瞬间没入夜色中,也不管原主子是不是要走着回家。
霍严东气得大喊一声:“夜风你给我回来!”
夜风一听主子真怒了,便又回来了。霍严东看到骑在马背上笑得双肩直抖的人,拽下来也不是,自己骑上去也不是。最后只得牵住马绳,不让人先跑了,和他一起走。
梁晓才又趴在夜风背上了,懒洋洋的。他侧头看着霍严东,也不知在想什么。
明明周围也没什么人,两人却都奇怪地没再出声。
第22章手把手教
许是换了新地方,又或者是担心梁晓才和霍严东,李顺莲跟关彩衣还没睡着。梁晓才跟霍严东回屋的时候脚步已经放得很轻了,却还是被两位长辈听到。关彩衣提着个小油灯出来,问他俩晚上有没有吃好,没吃好的话用不用给他们做点什么吃的。
梁晓才说不用,关彩衣才又回屋去了。梁晓才打了点水,问霍严东:“你洗不洗?”
霍严东说:“你先洗。”
家里只有一个盆,两个人一起洗肯定是不行。霍严东想着明天还得再出去买一个。
原本霍家是有两个盆的,一个大点的用来洗衣服,还一个小点的洗脸什么的用。但是那个大的太破旧,漏水漏得特别快,所以他们来的时候没带。白日里出去买东西倒把这事给忘了。
梁晓才洗完脸漱好口,想想又把头发也洗了,之后还泡了个脚。路上想好好洗一次太费劲,所以他一直都忍着,今天可算爽了一回。
要说这到了古代有什么不好,首要一点就是洗澡特别不方便。以往在野外也不是没有长时间洗不了的时候,但总归会回到现代化的宿舍,或者家里,想洗就洗。哪像现在,洗个澡要烧一大锅水,还得自己一桶桶勾兑。
“这个时候洗头发一时半会儿干不了,睡着不难受?”霍严东随口问。他发现梁晓才这小子发质好得不得了,乌黑乌黑的,而且还特别顺,梳开一点都不费劲。这会儿往肩后一披散,衬着本来就白净的脸更加白净了。
“那就多坐会儿呗,你能睡着?”反正他是睡不着。这边的房子跟霍家那边是大不一样的。三进的院子房间多,李顺莲跟关彩衣住在正房里了,他们就被安排在东厢房。以后晚上说话不用把声压得跟要断气了一样,可以稍微大点声,他准备跟霍严东聊聊。
“我大约还能休息十日,这十日我先把地翻了,再把家里能修的地方修修。你闲时给我讲讲如何让身体反应变得更快,还有沙袋具体要怎么用。”霍严东说,“另外还有件事,军中发放饷银都是半年一次,还得记册,你想用什么名?还是梁小才?”
“嗯。不过把大小的‘小’改成知晓的‘晓’吧。”
“好。”霍严东刚说完,就发现梁晓才把上衣脱了,露出白皙的身子来。
梁晓才也不是故意要给谁看,就是这头发太长,又没有吹风机。他洗完之后擦得再怎么干,只要披散就还是会被衣服吸收水份。他感觉背部湿哒哒的难受,这才把衣服脱了,而且只是上衣,他觉着也没什么。
然而霍严东看到之后却紧皱眉头。他没想到梁晓才身上会有那么多的伤疤。横的、竖的、划伤的、烫伤的,少说得有十多道,怎么想都不可能是自己弄的。
梁晓才却是已经没有感觉了,所以他压根就没注意到。以至于看到霍严东盯着自己的背看时,他还有点疑惑:“你看什么?”
霍严东说:“你背上很多疤。”
梁晓才歪头瞅瞅,也只看到肩上的一道划痕,便说:“都是以前弄的,没什么。你呢?你身上有疤么?哎有的男人身上有疤很帅气,你有的话给我瞅瞅。”
霍严东没好气地瞅他一眼,拿着擦头发的布巾出去了。他想着洗漱完回来梁晓才也该忘了这茬,没想到还记着呢。他一进来,梁晓才就笑问他:“你的疤……不会在什么不便示人的地方吧?”
霍严东想都不想地说:“没有!”
梁晓才怎么看都觉得这家伙是嘴硬,不由更好奇了。不过人都说没有了,他又不能硬扒开瞅。他发现霍严东也洗了头。这人头发丝瞅着就硬。他以前一个战友就是这种头发丝特别硬的,据说这种人性格很刚,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哎,严哥,你知道赵三庚家里还有什么别的人么?”梁晓才见霍严东也不急着睡,问道。
“没,他家里遇了些事,只剩下他一个。你问这做什么?”
“就是问问。你说我这种情况真要想找个伴那是不是家里没旁人的好一些?不然要是真好上了,家里又反对,那多难受。总要辜负了一方的,倒不如一开始就弄清楚了。”